143、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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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桃花开得不盛,倒是那柳絮纷纷扬扬扰得美?人头痛。梁昭歌躲进屋中不肯出去，缠着祝久辞给他画画。

说起画画，这还是祝久辞近日新?拓展的?业务,总归都是纸上伺候笔墨,万变不离其宗，既能写得一手好字，画画自也?是手到擒来。

本来他是没?想起作画的?,只是前些日子梁昭歌送了他一副好笔墨，着实矜贵宝物，祝久辞手痒忍不住临了一幅仕女图,如此惹得某人眼?红，日日缠着他画,甚至愿意为了他三天穿同一件衣裳。

祝久辞故意画得慢些,到了第四日还没?画完,美?人终于熬不住了，倒在名贵西域地毯上哀嚎：“小久可记住我的?样貌了？当真想换衣裳……”

美?人在地上扭成麻花,祝久辞笑?嘻嘻摇头：“没?画完，记不住。”

美?人最?后一口?仙气飘了，晕在地上。

祝久辞耳边落得清静，认真蘸墨画起来。

纸上盈盈藏了一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水墨长?裳，清清淡淡，足尖点叶,清冷佳人。纤长?指节青葱如玉，掐了一角衣袖，捏住些折痕。

水墨烟雨,淡雅清隽。

他小心捧起墨画吹吹，仔细一看总觉欠了些什么。他歪着头思索，瞥眼?瞧见倚在名贵地毯上的?美?人。墨发如瀑散乱地上，衣裳微敞，露出一点锁骨，肌肤透白?如玉，面染桃花，丹唇点绛莹莹透透，惹得人心惊……

是了，画中少一抹朱红。

他重新?铺好画卷拿镇尺压住，取软毫沾朱赤，大红染料顿时浸透了雪白?笔尖，他小心移到美?人面容上方，笔尖轻落，勾转带起，画中美?人宛然抿了点绛唇，惊艳四方，天地失色。

“小久嘛呢？”某人突然出现。

祝久辞笔尖一颤，险些落下墨去，连忙把笔扔开，转身去抓捣乱美?人。

梁昭歌晓得自己犯错旋身跑开，祝久辞扑上去抓住美?人纤纤脖颈，“若是坏了这幅，以后再没?有了！”

美?人被威吓到，扛着小人跑回案前，仔细探身看那画卷，氤氲薄雾中，莲花池水若隐若现，青绿莲叶上落了一只赤足，玉白?如乳，往上看去小腿纤长?，转而掩进水墨仙裳，清清寥寥，长?带束腰，透红指尖捏了一点衣裳，指节纤长?骨节分明。

顺着衣襟往上看去，雪白?肩颈，玲珑锁骨，柔美?下颌，皓齿红唇，鼻尖泛红，眼?眸勾人。

梁昭歌红了脸，将背上的?人放下来，转身躲到老榆木桌后面不肯出来。

祝久辞抱臂站在原地：“跑什么？”

桌案后面美?人红脸探头：“小久画这作甚么？”

祝久辞倒是奇了，幽幽道：“美?人莲花古已有之，若何他人能画——我就不能画了？”他走?过去提起美?人衣领，只见梁昭歌面红耳赤，状若赤桃，红意直直顺着脖颈蔓延进衣裳里?面，祝久辞伸爪子拨开衣裳探头一瞧，美?人果然红透了。

梁昭歌慌乱捏住领口?躲开，祝久辞跟上去，来来往往，躲躲闪闪，梁昭歌被逼到了桌案与书?架围困的?角落。

美?人慌神，瞥眼?又看见水墨丹青，耳朵红得几乎凝住血来，一双眸子噙了水嗔道：“小公爷登徒子！”

祝久辞被天降一口?大锅砸懵了神思，愤愤走?上前逮住美?人，伸爪捏他柔腻脸颊，“昭、歌、说、什、么！”

美?人闭着眼?睛摇头，打死不说的?模样。

祝久辞哼一声转头去看画卷，画中人自点了朱唇，丹青水墨的?烟雨顿时从朦胧诗画转而旖旎雾朦，本是清隽水秀遗世独立，瞬间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他亦觉得有些眼?熟。

总说初画者?不自觉画出心中所想，莫不是这幅……祝久辞歪头看看，面色亦红了。

薄雾来来去去，美?人若隐若现，欲海波荡起起伏伏，云销雨霁一窥天光，四肢百骸筋骨酥麻的?感觉似还在冲撞脊骨，腿脚软了，不正是那日洞房花烛春宵帐暖……祝久辞慌乱扯来薄纸盖住。

抬眼?去看梁昭歌，那人还红着脸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