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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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在床榻的外侧，秦王要走，她只能立刻下床给秦王挪出通道。秦王站定，紫苏又绕到他的身后给他整理衣冠——众目睽睽之下，她总要表现的有些样子。紫苏手快心细，没几下便整理好了。秦王也十分享受她的伺候，人前的体面话还是要说的，“辛苦你了！你好好歇着，长安君一向闹腾，寡人就不回来了。”

紫苏摇头道，“不辛苦，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跪地恭送走了秦王之后，提了一晚上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紫苏的睡意被消磨掉了许多，又想到之前被醉得稀里糊涂的秦王强压着上了床榻，根本没有盂洗，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起来。

只好让宫人再烧水，准备上香胰子，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洗了一遍，才舒心地歇下了。这样一折腾，竟到了五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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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四更天，章台宫内的秦王寝宫九盏凤鸟铜灯皆点上了偌大的红烛。

秦王坐着，长安君立在他的身侧，而长安君带来的那几个“奴仆”则是跪在地上。秦王看着座下的几人均是一脸严肃之相，定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起来说话吧。”

三人一块儿起身，淳于越上前一步道，“臣和蒙恬、蒙毅兵分三路将明日围猎的区域查了一遍。在围场东边的槐树林搜到了长剑、弩机等兵器。”

秦王的眼中一寒，明白了淳于越的意思。围场东边有一片槐树林，槐树高大，冬日落了叶之后也是遮天蔽日。这还不算什么，若是别的地方，他改了路线绕过去便是，就只槐树林一地，是进入围场中心的必经之路。

那人是要致他于死地！秦王修长莹白的指不急不缓地敲击着桌面，长安君最了解他，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现场还在吗？你们的人可有动过？”

“丝毫未动，只等让大王定夺后再行动。”蒙毅年轻，发现兵器时恨不得一口气全毁了。蒙恬和蒙毅兄弟一心，加之十分在意秦王的安危，很是赞成弟弟的想法。淳于越想的却是敌在暗、我在明，若是将那些人布置好的陷阱毁了，就更不知道那些人会打什么主意了。因此极力维持了现场原貌。

秦王接过长安君奉上的茶盏，喝下几口，才强压下了怒火。“你倒是精明！”淳于越此举正合秦王心意，“既然他想要行刺寡人，寡人成全了他又如何！能不能杀了寡人，全看他的命了！”秦王的凤眸垂下，长长地睫毛遮住了他的瞳孔，没有人能看清年轻的君王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唯余那薄唇上饱含一丝凉薄又嘲讽的笑。

“大王......”蒙恬猛然上前一步，秦王的话着实让人心惊。

秦王没有理会他，而是端详这淳于越。半晌之后，对淳于越招收道，“你来！”淳于越走到近前，秦王这才附在他耳边说着心中的计划。蒙毅轻狂自负，蒙恬憨厚老实，这些事只有交给淳于越了。

淳于越听得连连点头，领命之后风风火火地下去了。蒙恬虽心不甘情不愿，但到底被蒙毅强行拉着告退了。

一行人刚走，尉缭就来了。他看着秦王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看看一旁算是好脾气的长安君脸色也臭臭的。知道另外一边可能是出了些状况了，而自己这边也不乐观。

尉缭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照实说，“臣在马厩守了大半夜，到了寅时初，看见有圉人来给马喂食夜间的草料。本是没有问题的，可那人却哆哆嗦嗦的，臣看那人不对，就让人去查看了马儿的草料。”

“如何？”秦王几近拍案而起，他几乎知道尉缭接下来的话了。

果不其然，尉缭继续道，“草料里竟混了大半的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