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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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宁用一个礼貌中带着一点尴尬的微笑回答了这个问题。

万喜儿也不知如何解释。

毕竟自从她穿越以来,那个聊胜于无的金手指也只在她年幼的妹妹身上试过一次。小姑娘乖巧可爱从不刨根问底,随便忽悠两句就过去了，根本没有这个烦恼。

顾平宁见她这幅难为的模样，很是善解人意地递上台阶：“我之前不信神佛,是因为我没有遇见过传说中的神迹。但世界之大，万事皆有可能。我信不信，与神迹存不存在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顾平宁顿了顿，换上小心翼翼的虚心求教语气：“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万神医说的神迹，是在万籁俱静的夜晚，在我的睡梦中降临吗？”

如果这位神医点头说是，那她真的就要怀疑所谓的治腿，是飞叶为了恶搞她而开的一个玩笑。

好在万喜儿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提前告诉你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家属，阿不,你夫君一起来听听吧。”

顾平宁和蔺耀阳配合地作洗耳恭听状。

“你的情况飞叶基本已经告诉我了,粉碎性骨折,时间又已经有六七年之久，寻常方式治不了，必须要动手术了。”

“动、手术？”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割开腿上的皮肉，将里面的碎骨全部取出来,然后放进去一根人造腿骨，作为代替。这是个大手术，但恢复的好的话，就算不能让你随意跑跳，但站着走两步绝对没问题。”

“割开皮肉？”

“人造骨头？”

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蔺耀阳握着顾平宁的手忍不住紧了紧，高声道：“割肉离骨，那不是磔刑吗？你这是要做什么？”

万喜儿穿越前就是外科医生，见多了不懂医理还大喊大叫的病人家属，更何况现在的蔺耀阳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人，接受不了这种超越古代水平的治疗方案也在常理之中。

因此万喜儿也没生气，而是很冷静地反问道：“蔺公子，顾姑娘腿里的碎骨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蔺耀阳自然是知道的。

他问遍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比谁都清楚戳在血脉里的碎骨有多危险。

这一次来西域找神医，他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能让阿宁痊愈，他能想到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阿宁腿里的碎骨不会再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潜在危险。

他只希望他的阿宁平安喜乐。

即使是永远坐在轮椅上，他也会陪着她走遍这大好山河。

“更别提碎骨戳到经脉，刮风下雨，换季之际，顾姑娘是不是经常被腿上的痛楚困扰？”

万喜儿再一次加重语气保证道：“所以手术还是要动的，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的。我知道，这些东西听着可能会超出你们的认知，但相信我，我的本事加上神迹庇佑，绝对能治顾姑娘的腿。”

其实飞叶当初为了说服万喜儿给顾平宁治腿，和她讲过当年顾平宁坠马断腿却为了不拖累行军速度硬生生忍了一夜的往事

可那时的万喜儿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会同意单纯是为了追男神，为了让冷冰冰的飞叶给自己一个机会，才忍痛答应替他医治他的好友。

事后万喜儿只要想到自己要用攒了整整三年的功德值，和那个废柴系统换一次不科学的“百分百手术成功”神医光环，就忍不住心疼地多吃两碗米饭。

可现在，万喜儿终于看到了飞叶口中的这位好友，看到她为家为国多年受病痛磋磨，却依旧长成这样明媚又开朗的模样，突然觉得那点心痛也减弱了些。

唔，心不痛了，今天可以再多吃半碗饭。

顾平宁心里其实还有万千疑问。

这位万神医说话夹杂着很多新奇又听不懂的词，到现在望闻问切连第一步都没做，却信誓旦旦说可以用什么人造腿骨换碎骨的手术治她的腿。

这怎么看，都让人放心不了啊。

可能是看到了顾平宁脸上的犹豫不解，万喜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从她那件奇奇怪怪的白色大长袍的口袋里掏出那个奇形怪状的金棍子，对着顾平宁神神秘秘道：“顾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平宁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把金手术刀是我和飞叶的定情、咳咳，是我们的信物哦，我治好你，飞叶就要履行和我的约定。”万喜儿宝贝似的摸了摸刻在刀尾上的名字缩写，笑嘻嘻道，“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约定，我也会不计代价治好你的。”

顾平宁心头突的一跳，她就知道话本子里说的果然没错，神医治人果然都是有奇奇怪怪的代价的。

只是飞叶那家伙，为了让万喜儿同意给她治腿，到底答应了什么？

万一是什么替人卖命杀人越货之类的……

不行，那绝对不行！

顾平宁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万神医，你和飞叶做了什么约定？要治病的人是我，那治病的酬金自然是应该由我自己来付。”

万喜儿支支吾吾明显不想说，可看着顾平宁青眉如黛眼如烟波一幅古典美人的好模样，突然改了想法，俯身凑到顾平宁的耳边嘀嘀咕咕。

蔺耀阳不知道万喜儿说了什么，只看见他们家阿宁的眼睛越瞪越大，整一个不敢置信又消化不良的模样。

更让他吃惊的是，经过这一番耳语后，顾平宁突然痛快地同意了这场闻所未闻的手术。

她那般喜欢将事情掌控在手里的性子，竟然都没再多问上一句，任由那个风风火火的万神医为所欲为。手术的日子定在立冬，万喜儿念叨着什么术后恢复减少感染，根本没给蔺耀阳这个家属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