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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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花园里散步的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几个医护呆了两秒，直到那个一言不合就推人行凶的女人一骨碌软倒在地上，她们才冲过来七手八脚按住了她。

出自下意识的动作，所以沈徐来刚才用的力气不小，女人的手腕被捏的通红泛紫。

饶是如此，她似乎也没有半点感觉，依然用那双狠戾的眼睛瞪着沈徐来。

那模样，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沈徐来在资料里寻找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因为这个女人的确就是他此行来看望的人，简行舟的生母，柳芸。

怪不得简行舟常年不来这里，任谁见到这么一个疯疯癫癫还老想着弄死自己的妈心情都会不太好。

女人刚才收到惊吓，现在回过神来，扭着双手剧烈挣扎，几个医护齐上手，居然一时半刻也拿她没办法。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了出去，花园外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名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美国老头，后面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拿出箱子里的工具。

医护们看见他，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唤道：“院长。”

沈徐来眼尖地瞥到箱子里嵌着一只类似婴儿小臂粗细的针管，年轻的女医生满脸木然地走过来，扯过柳芸的手臂一针扎了下去。

虽然动作粗鲁不讲道理，但扎的还算稳准。

随着针管缓慢推进，药剂注射到女人体内，先前还暴躁挣扎的女人瞬间瘫软了下来。

只是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依然死死看着沈徐来。

老头拿着一本记录册，翻看了一下，用不纯熟的中文道：“柳芸？她的情况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会突然发病？”

女医生说：“她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在这半年里，她确实已经恢复稳定，不需要镇定剂了——也许是受到了某些刺激……”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扫过站在旁边的沈徐来，意思不言而喻。

老院长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发疯的柳芸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个人。

他转头看去，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您是……简先生？”

沈徐来颔首：“许久不见，杰克院长。”

杰克院长夸张地“噢”了一声，伸出手来：“看我这脑子，越老越不中用，竟然忘了您今天会来疗养院探视。”

沈徐来平静地握了下手，没有说话。

杰克院长说：“实在不好意思，简先生刚才没有受伤吧？”

沈徐来：“没有。”

杰克院长松了口气：“那就好。您的母亲之前状态比较稳定，所以我才试着问您要不要过来一趟，没想到……”

他说着，礼貌做了个前行的手势。

两人单独离开花园，一前一后进了别墅内部。

二楼三楼都是病人的住所，柳芸被强制带回后，就锁进了自己的房间。

杰克院长带着沈徐来走上二楼，柳芸的房间就在楼梯口第一间。

从门上的玻璃窗口望进去，可以看见干净整洁的居住环境。

此时，那张五寸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旁边还有一台精密仪器，上面跳动着各种数据，反正沈徐来一样也看不懂。

杰克院长简单叙说了一下柳芸现在的情况。

之前半年柳芸的状况稍微有所好转，开始认人了，说话做事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甚至偶尔还能和疗养院里的其他小伙伴做些娱乐活动。

然而没想到沈徐来一来，她又疯了。

可能是小时候简行舟大义灭亲的行为对她印象太过深刻，再加上长期失去自由的生活，让柳芸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了仇人，好像她如今会变成这样，都是简行舟的错。

沈徐来透过玻璃看见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柳芸，叹了口气，心说算了，再疯也是自己的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他听杰克院长说完关于柳芸的后续治疗，眼看时间不早，便打算告辞，并且婉拒了院长留下吃饭的提议。

临走前，他又去柳芸的房间看了一眼。

不知是折腾那疲惫了还是药物的关系，床上的女人双眼紧闭，已经睡得很熟。

沈徐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了疗养院。

他在脑海对系统说：“其实柳芸也挺可怜的，年轻时丈夫早逝，自己又陷入一个无底深渊，连儿子都……”

他说着，想起原世界的简行舟也是英年早逝，没有活过三十五岁，就更感慨了。

“对了，你们AI系统会老吗？”沈徐来突然好奇地发问。

系统：“从某种角度来说，会。”

沈徐来：“咦？”

系统骄傲地说：“不过等我们老了以后，都是直接送回检修部重新格盘，格盘完又是一个新生，周而复始，无穷尽也。”

沈徐来：“……”

他本来还想和系统一起感慨一下人生，现在，呵呵。

人家寿命无穷尽也，感慨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