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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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隅和姜藤越同时噤了声，连呼吸也放轻了，偌大的空间陷入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江隅冷静地抽回脚，用脚尖稍稍碰了碰这已经看不出人型的肉团。黄色的脓液渗出来，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他的鞋面也没有幸免。

“啊——”

肉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姜藤越紧接着发出第二声尖叫，江隅夹在中间，也被逼得浑身抖了一下。

“你能不能稍微淡定点，别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虐待你。”

姜藤越往江隅肩上一搭：“本性难改，我真的是天生就怕。算命的都说我八字轻，这也不是我自己想的嘛。”

江隅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避开肉团的正前方，蹲下来寻找肉团的眼睛。

论谁也不能看出这肉团曾经是个人了。江隅好不容易才在堆叠的红肉当中找到一只突出的眼睛。血色蔓延上眼白，只剩下浑浊的眼珠子无神地乱转。

光照过去，眼神仍然毫无变化。看来他留下最后的讯息之后就失去了自我意识，往坏的方面去想，可能已经死亡了。

江隅啧了一声，问道：“凭刚才那个声音，你听出来是谁了吗？”

姜藤越果断道：“完全没有。明显是嗓子已经出现什么严重损伤了，说话都像漏气，而且太哑。”

“我倒是觉得有一点点像赵穹。嗯……毕竟林瑶在这里。我想和他们一组的人可能都被转移到了这一站。”

江隅在地上找到一根废弃的轻杆子抵住肉团的下侧：“过来搭把手，把他翻过来看看，虽然连皮肤都已经烂得那么彻底，但留下证明身份的东西几率也极小，但总得试一试。”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放缓了：“如果我们能出去，也能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留下点什么。”

姜藤越：“为什么突然伤感，发展方向有点不太对了啊喂。”

他嘴上说着不太对，眼睛里却起了一层雾。

肉团被翻过来，除了冒着血泡的浓郁□□之外，连一丁点身外之物都没有留下。

江隅双手抵在杆子上方，看向通道的深处。深渊巨兽的大口静静地张着，等待着猎物的进入。

“他刚才是说，前面有……什么？”

“毫无头绪。”

江隅说着照了一下肉团的背后，手倏地晃了一下。一条黄色痕迹歪歪扭扭地从远处蜿蜒而来，仿佛在乐章上画下的最后一个休止符。

“跟着这个痕迹走。”他说。

姜藤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有些怀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怎么说，就是你看他刚才的那种状态，基本上肯定就是外部影响。火、开水、硫酸都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在遭受了这些痛苦之后，他根本没有能力爬那么远……我想我们应该已经顺着这道痕迹走了将近100米了，是这个意思吗？”

姜藤越琢磨了一会儿江隅的意思，回答道：“差不多？就是感觉有点怪，没别的意思。而且他那么费劲力气，也给我们传达了一个信息，虽然他最后也并没有成功。但好歹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一个醒。”

“痕迹消失了。”姜藤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写满了“看，看我说什么，我说的多准”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