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热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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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藤越被江隅一拽，霎时也迷失了方向，泛着白沫的冰凉水浪在他的头顶亮出森森獠牙。体温随着水流不断流逝，他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新鲜空气。

他能感知到的唯一温度来自江隅抓住他的手。可他突然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江隅的手悄悄松开了。

就像失去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姜藤越的心几乎沉入谷底，他挣扎似地两只手划拉了几下，却突然发现，他现在好像踩在实地上……？

江隅饶有兴致地看姜藤越眉头紧皱，嘴角抽搐，手还不时在空气中“划水”，忍笑道：“早就没水了，姜老师您是不是可以睁开眼睛看一眼？”

姜藤越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才看到江隅根本一滴水都没有沾上，整个人清清爽爽，哪有什么被水淹没的痕迹。

他惊讶地环视四周，问号N连：“这什么情况？？？？你不是拽着我往水里跑吗？？这里就是南厅？我寻思着这里好像……”

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了：“卧！槽！我们逃出地铁站了？？？！！！”

天空灰蒙蒙的，茫茫的大雾罩得柏油路面上散落的落叶，路边布满灰尘的车，以及紧紧拉起卷帘门的店铺若隐若现。

一根早已生锈，贴满了破旧小广告的铁杆最顶端，地铁的logo指示牌发出幽幽的白光，在雾气中糊成一团。

“应该没有。”江隅绷着嘴角，神色凝重地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宣传单。和他之前在地铁站内看到的宣传海报几乎一模一样，文字内容却改变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被姜藤越打断了。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巨大的黑色热气球穿透雾层，诡异地出现在江隅的视线当中。热气球僵硬地在空中移动着，无风，无火。

江隅终于知道为什么它看起来那么变扭了。

那热气球根本就是一张平面图。

与此同时，断断续续的爵士乐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两人脑海中自动播放。刺耳的铜管乐器格外突兀，犹如鬼魅狞笑。

“这是猫和老鼠的bgm……吗？”

虽然知道没用，姜藤越还是捂住了耳朵，小心翼翼地往江隅身边走了几步。

江隅仔细分辨了一会儿：“节奏改了，乐器也换了。但原音的确是主题曲没错。”

“艹……”姜藤越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太邪门儿了。”

他左顾右盼着，想要找些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手上一直拿着的那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

江隅如实道：“还没来得及看，感觉可能会有点关系。”

姜藤越眼尖，已经看到了文字上方的一个剪影，正是热气球的形状：“不是可能，是一定有关系！只是上面这个内容……嗯……钟声敲响？”

江隅突然问：“现在是不是快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