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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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隅挑了挑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你去吧。”

“是啊，这不是正要去吗？”姜藤越故作轻松地搭上门把手，没有关严的门因为他的触碰，轻轻动了一下发出吱呀的一声。

他的手猛地一缩，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江隅，江大佬，江爸爸，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随时准备帮你给外面那人补一刀。”

“……”

这言外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可以先把椅子放下来了。抗着不累吗？”

姜藤越执拗地不肯放，还非再往肩上提一提，大有一副真的会跑来补刀的势头。

江隅无奈地叹了口气，和他简单地比划了一下开门的倒计时秒数。他已经算好了时间，在他拉门的那一瞬，应该就是第一声敲门响起的时候。

他在心里数着秒。

三、二、一。

江隅手腕微微用力，指尖勾住门把向后一拉。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从门外涌进，将屋子里充斥的潮湿气味一卷而空。

理应响起的敲门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江隅眼睁睁地看着本应空无一人的门口，在眨眼间就幻化出一个人，在他眼前罩下一片阴影。

他早该想到的。

其实根本不是没有人，而是敲门的这个人原本就不是人！

鬼使神差的，江隅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你是要投怀送抱吗？”应癸垂着眼，不冷不淡地说。

江隅觉得大概是因为屋子里太潮，所以脑子也连带着进了水，走一步，脑子里的水就晃着，把理智全晃走了。

他甚至想后退把门重新关上，可他的手还没有碰上门板。姜藤越突然大喊一声：“都让开！”

江隅条件反射地向姜藤越的方向看过去。

姜藤越两眼一抹黑，凭着感觉直接抓着椅子脚向前打去，像是直接把椅子当成了重型武器。

砰！

椅背狠狠地敲上什么，姜藤越很明显地感受到手中一轻。等他回过神来，手里只剩下一根只剩断裂木刺的椅子腿。

而剩下的椅子……

姜藤越颤颤巍巍地扔下椅子腿，就看到一个奇丑无比还很眼熟的人，只剩三条腿的椅子正正好好罩在他的头上，像是和椅子融为一体，正冷冷地看着他。

姜藤越一时不知道是该笑，先道歉还是先夺门而出了。慌乱之中，他都没有忘记朝地面上看一眼。

屋内的暖光透出来，把江隅的影子拉得老长。而应癸的脚下，明明白白地在他的眼里变成十二个字：无论你怎么看，我都没有影子。

姜藤越瑟瑟发抖：“呃……应大哥，对不起？”

应癸用鼻子轻哼一声：“大哥？你知道我几岁吗你就叫我大哥？”

“我敲门，本来是想说，我帮你们把灯泡人赶走了。”他没有再给姜藤越多余的眼神，看着江隅一字一顿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回礼吗？”

“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你的速度太慢了，有人比你快，并且已经带走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

应癸突然伸手把头顶的椅子一拉一扔，速度快得江隅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动作，只看到一道残影过后，椅子在不远处的墙角处炸开，残骸散落了一地。

江隅还挺冷静：“你似乎很生气，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你真实存在吗？”

应癸半弯下身子，眯着眼睛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该问。”

“如果你不是人，你能不能换一张脸。这张脸实在是太丑了。”

姜藤越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一边笑一边拍着手：“我说怎么那么违和，就是这个点啊！其实我之前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的，我每次看到你都只想笑，我每次都狂掐自己，才能忍住不笑。”

应癸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能。”

他突然又向下低了些头，近得江隅觉得下一刻他们俩的鼻尖会相触，但他却感受不到应癸的鼻息。他的眼神在应癸的脸上乱转，就是没有停在他的眼睛上。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总觉得应癸的眼神里掺杂了一点别的东西。姜藤越在一旁笑成了bgm，而他和应癸这里，却莫名地仿佛与外界都隔绝了。

“江隅。”应癸低声叫着他的名字。这声音如果不自动代入那张魔性的脸，那还是很能打的。

声线低沉，叫着“隅”字时会微微带上一点小小的上翘尾音，和应随南有点像。

又是应随南……

江隅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前男友都会提高一下存在感”的魔咒，才进这个神奇的世界多久，就三番两次地不断想起他。

“江隅。”应癸又叫了一声，“既然你问题那么多，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江隅的重点却歪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应癸顿了一下：“他叫过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