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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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鸳鸳：孩子长大了，不由人了……

距离杜青枝的生日还有一周，柴鸳鸳暂时还没想好怎么给自家小徒弟操办，她希望杜青枝可以学到她所有能教的，也希望杜青枝可以得到从自己这里能得到的所有。虽然当时收徒的时候柴鸳鸳回答杜青枝说，除了杜青枝，其他人都配不上当她徒弟，但是柴鸳鸳自己知道，别人可能配不上当她徒弟，她却未必配得上当枝枝师父。

枝枝太好了，勤勉，努力，肉眼可见的强大着，她那么有生机，将周遭的一切都衬托得死气沉沉，黯然失色。柴鸳鸳知道自己不会更好了，她注视着窗外垂垂落下的夕阳，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明白自己很快就要翻篇儿了。她只能不懂声色地给予压力，然后愧疚地释放更多的爱意。

柴鸳鸳拉开抽屉，从深处扒拉出来一团红线，并一根勾针，那团红线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旧得有点寒碜，柴鸳鸳拍了拍线团上面的灰，又从抽屉底下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木盒子，盒子里头盛了三两张老式黑白照片，照片边缘磨损到有些毛茸茸的。她拿出来第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一个红线娃娃，放在一个旧式绣篮里，旁边堆了线团儿，身上插满粗细不一的绣针。

柴鸳鸳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张照片有些抵触，但是也她不变成原型好多年，实在记不得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这张照片还是她民国时期犯了事儿，被削了一半神印，贬谪为东方结缘神，法力维持不了自己化形，才被一个绣娘捡去做了针插。

往事不堪回首，那是她最讨厌绣针的两年。后来出了一部挺有名的电视剧，名叫《还珠格格》，里面还出了个挺有名的恶毒嬷嬷，名叫容嬷嬷，容嬷嬷还有个挺有名的场面，名叫针扎紫薇。柴鸳鸳当时看着电视剧里面那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委实是觉得可怜。

刚想进入情景，陪女主角一起痛骂容嬷嬷，就想起来自己这么被扎了好几年。虽然她没法化形，可是灵识还在，感觉也在，就是欺负她一个红线娃娃没法哭，要不然她能哭倒八达岭，泪淹陈塘关。于是就瘪了瘪嘴，真情实感地为自己红了眼眶。

后来万红墙找到了她，非常恶趣味地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她上任东方结缘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万红墙这个刺头召回来，抢走这张黑历史的罪证。

柴鸳鸳叹了口气，收回自己月俩月发散的思绪，照着照片开始勾红线娃娃。柴鸳鸳鬓角闲散的发被她轻轻地拨到耳后，修长的手指非常灵动的翻飞着，眼神渐渐变得专注而温和。其实给绣娘当针插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柴鸳鸳想，至少她跟着绣娘学会了如何勾娃娃织围巾。

那要不要再给自家小徒弟织条围巾呢？感觉枝枝这种南方的鸟类，不太耐寒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柴鸳鸳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杜青枝她班主任。

柴鸳鸳心里咯噔一下，这小丫头片子又打谁了？

柴鸳鸳接了电话，听见那头说：“请问是杜青枝家长吗，能麻烦现在来青城医院一下吗？杜青枝救人受伤了，情况挺紧急的。”

柴鸳鸳怔了怔：不是杜青枝打人？怎么？怎么还能受伤呢？

柴鸳鸳道了声好，挂了电话就到了青城医院。

柴鸳鸳走到手术室门口，也顾不上杜青枝班主任诧异的眼神，只问：“怎么回事？”

杜青枝班主任也是眉头紧锁：“我们班有个女生从六楼跳楼了，杜青枝当时正好在楼下，正好接住了她。结果冲力太大了，左臂骨折，现在在做手术。”

柴鸳鸳心里又气又无奈，上次冲冠一怒为被欺凌的小可怜，这次纵身一扑为闹自杀的女同学。杜青枝固然是什么都没做错，可是自己每每跟着提心吊胆，实在是难受得很。

柴鸳鸳看了一眼手术室外面穿着青城一中校服，整个人三魂跑丢了七魄的跳楼女生，语气中不由得带了点焦灼：“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这回得亏是杜青枝接住你了，有什么问题慢慢解决好不好，能不能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跳楼的姑娘没说话，杜青枝的班主任刚想说什么，就被柴鸳鸳给堵回来了：“老师，我家枝枝自从来了青城一中，被叫家长两次，一次扒拉出来校园欺凌，一次又是因为同学自杀。我是奔着青城一中的学习氛围好，升学率高来的，结果看到了什么？咱们学校的管理是不是有点问题？”

班主任被柴鸳鸳噎得说不出话来，青城一中确实是学习氛围好，升学率高，可是过分强调学习成绩，不免就忽视其他矛盾问题。这次跳楼的女生平时也是学习成绩一般，很少有老师有精力去多注意她的情况，谁能想到这下却闹出来乱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