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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阮骄躲在被子里,惊吓、后悔与绝望地瑟瑟发抖。

‘狗男人是怎么会进来的!’

‘呜呜呜……这是什么修罗场剧情,我该怎么办?’

‘他会相信我么?会不会把我抓起来送进医院?’

‘他是不是看出我来了?然后把我送进实验室,解剖我的灵魂?’

‘我为什么不养一条狗!’

‘妈妈!救命!我翻车了!’

阮骄缩在被子里,感受到了什么叫铺天盖地的绝望。

一地狼藉中,周深什么也没说,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出了卧室。

安德鲁看周深离开,一步也不敢呆在这个屋子里,抹着眼泪踉跄着跟在周深后边跑出去。

这太可怕了,这单业务搞不下去了。

“天色太晚了,医生,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就不送您下去了”,周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淡淡地说。

“我自己下去,自己下去。”

周深的额角破了皮,伤口四周泛着青色,鼻子下面还有一道血线,任谁也不会想到天子骄子周深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安德鲁越看越心慌,捂着发胀的鼻梁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还是先下楼。

周深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自己卧室。

“Aaron?你把该关的灯都关了吧。”

Aaron沉默无言,但是屋里的灯都熄了,只留下周深脚下通往自己卧室走廊的灯。

周深进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Aaron只开了他旁边一只壁灯,照亮他颧骨上的擦伤,剩下的大半个身影都拢在黑暗中。

说不出的寂寥。

洗手池前,周深哗啦啦放水,洗掉流出的鼻血,听见有人敲门。

拉开门,出现安德鲁浮肿的脸。

安德鲁搓了搓手,非常歉疚地说:“我女儿生病了,她妈妈让我回去照顾她,我恐怕要先回去一趟,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得看安排……”

安德鲁说话时一直在看着周深的脸色。

周深没有说话。

一个正在治疗的医生居然就这样退出治疗,对象还是国内科技巨头周深的妻子,他来之前甚至签了协议。

可是他再继续下去,命说不定就没了。

安德鲁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周深的大腿嚎啕大哭,“我求求您放我走吧!我不要钱了!您就让我活着回去就行!您的妻子太可怕了,再治疗下去我就疯了!……求您行行好!”

周深不为所动。

“我给您跪下!求您发发善心吧,放我走吧!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只听得一声淡淡的叹气。

“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安德鲁仿佛没听清楚这好消息一般,不敢置信地问,“您在说一遍?”

“走吧……”

这下听清楚了,安德鲁喜极而泣,“谢谢!谢谢!主与你同在,阿门!”

安德鲁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糊着鼻涕和眼泪,试探地问:“既然我都不要钱了,那来回的机票能给报了不?”

周深摆手,“去找我的私人财务报销。”

安德鲁欢欢喜喜地爬起来跑了

——

阮骄回忆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越想越心凉,简直是毁天灭地级别的崩人设。

但偏偏周深那里又没有动静。

阮骄感觉自己仿佛伸长了脖子趴在命运的断头台上,顶上悬着一个大铡刀,等着周深画判。

审判的时刻到来,咔嚓一声,她就死了。

‘如果我还能活过明天,我一定在屋里养一条狗’,阮骄悲痛欲绝地想,祈祷明天的太阳晚点来。

就在这种忐忑而紧张的心情中,阮骄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阮骄猛地坐起来。

看看四周光洁如新的地板,没有一丝一毫凌乱的迹象。

“难道昨晚是做梦?其实他什么也没发生?”阮骄大喜。

然后阮骄转头,看见了床头柜上变形的台灯。

“啊!这一劫我逃不过去了!”

阮骄磨磨蹭蹭收拾好,下楼。

周深在客厅里坐着,准确地说,他早已等候多时。

阮骄下楼的过程中及仔细观察洲摄的神色,平日的装逼如风之气没了,多了一丝……凄凉。

阮骄昨晚想了无数种周深的暴怒状态,和她无数种下跪姿势,为了这挽救狗命的一跪更加逼真,阮骄甚至在膝盖上套了两层护膝!

可……周深和她想的好像不大一样啊。

“你下来了?”周深淡淡开口。

周深一副不忍蹉跎,生无可恋的样子。

阮骄一愣神,小心地,戒备地“嗯”了一声。

“昨晚睡得好么?”

“???”阮骄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开场画面。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狗男人以为我昨晚真的在梦游!’

‘我的天呐!这是交了什么狗屎运!他居然信了!’

‘命运女神你今天终于爱我了么!’

阮骄喜极而泣,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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