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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桑微微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洛迦是要做什么。
师兄看书和慕南枝的罪有何干系?
可接下来,她便明白了,画面之中出现了慕南枝的身影。
在洛迦阅书时,慕南枝想陪在他身侧,被洛迦喝止了。画面一幕幕浮过,慕南枝越做越明显,洛迦言语间的教导也越发明显,可偏偏慕南枝不知是知而故作不明,还是真的不理解,竟是胆大妄为地越发想靠近洛迦。
最后画面在十余日前洛迦离开后戛然而止。
曲桑错愕,师兄竟是一直都知晓慕南枝倾慕于他,还一次次给慕南枝改过的机会,可每次都被慕南枝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地浪费了。
凤鸢更是直接震惊了,画面里,小师妹虽是言行过于亲密了些,可若是在她看来,却也不会多想到以为小师妹是倾慕师尊,毕竟师徒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最多只会以为是更加亲密一些的师徒而已。可师尊不止看出来了,还一次次地告诫小师妹。
她都没看出来,她以为不通情爱的师尊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突然想起了昨日里大师兄说的话。
她问大师兄,师尊会逐小师妹出师门吗?
大师兄的回答是,不确定。
——因为要看师尊此前是否已经察觉小师妹的心思。
她已经记不清原著里有没有师尊发现小师妹心思这一出了,毕竟小师妹只是一个女配,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女配这种生物。
但她记得清的是,原著里,师尊一直没有发现过师姐的心思,她本以为,师尊既然不通情爱,也没发现过师姐的心思,原著里似乎也似乎没有这一出,师尊也应当没有发现小师妹的心思才是。
她过分相信原著剧情,以致完全被蒙蔽。
那一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可旋即她又想起大师兄说的,师尊不会伤及小师妹的灵根与性命,又稍稍平了平气息。
她把目光落在小师妹身上,只能再看看了。
本是大喜大悲后,到底喜压过悲,欣喜于今后还能陪在师尊身边的慕南枝,在回魂镜上的画面开始浮动时便再次僵硬了身体,到最后更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里的光开始寸寸碎裂:“师尊,南枝......”
她顿了良久,而后深深叩首在洛迦身前,却还是止不住浑身的颤抖,眼里的光早已沉寂,“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教师尊屡屡失望,南枝不敢求师尊原谅,师尊要如何罚弟子,弟子都甘愿承受。”
她也许当时是明白师尊的教诲的,可却因着心里的执念,不舍远离师尊而自欺欺人,以为师尊会因着她是他的弟子而一再纵容,更以为师尊已经对她有些微的偏爱,所以才只是口头教导她。
可她却忘了师尊再是宽和仁慈不过,对每个弟子所犯的错都会给予改错的机会,只有当他们闻而不改多次,他才会罚他们,这一次,她犯了最大的错,所以他不再口头教导,而是要罚她了。
是她掩耳盗铃地误解了师尊的教导,误以为师尊对她是偏爱!她怎么敢,竟然会愚钝自大到以为师尊对她的教导是偏爱!
可又怎会不敢?
师尊从来那样温和仁慈,她在那样的温和里迷失了自我,放任了自我。师尊如何罚她都是她应得的。
曲柏舟和各位阁主,包括殿中其余所有弟子,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殿中弟子顿时面面相觑。
曲柏舟本是稍稍平息了的怒气顿时一冒三丈,“你......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他被气得竟是不知如何骂慕南枝,他没想到此前玄微竟是已经发现了慕南枝的心思,还屡次教导过,可慕南枝却不知悔改!
“慕南枝,你入我门下七十三载,却不重修炼,任由妄念滋长为执念,为着这不该有的执念,你罔顾伦|常,甚至屡教不改,最后因执念而犯下泄露炼魂丹的大错,你师叔因你三错而罚你入断仙崖思过五十载,为师因你屡教不改,罚你断仙崖思过十载,今日,本尊收回我衍苍阁弟子信物,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衍苍阁弟子,六十载后,你可自行拜入其他阁主门下。”
洛迦一拂袖,慕南枝腰际佩戴的衍苍阁亲传弟子玉佩便消失了,“本尊身为你的师尊,有教导不严之过,今日之后,本尊也会自去清规殿请罚。”
洛迦的声音很轻,甚至是一贯的温和,却字字句句砸在慕南枝心间。
她知晓师尊若是惩戒弟子,定不会轻饶,可她却没想到师尊竟然要逐她出师门。
有很长一段时间,慕南枝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的,只是一动不动地跪着,甚至连哭都没有。
人在极端绝望的时候是完全茫然且无意识的,慕南枝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想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身体快过她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那一抹胜雪的白,“师尊,不要!”
“师尊,您怎么罚南枝都可以,但不要逐南枝出师门,不要不要南枝,求求您......”她几乎是完全凭着本能地要去抓住洛迦的宽大的衣摆,却全然忘记了以洛迦的修为,若是他不想让她碰,她便是抓到了又能如何?
就在她要触到那抹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衣摆时,他一瞬之间便消失在了她眼前,好似黑暗里唯一的光芒在刹那间消散无踪,她置身雪地里,肆掠的风雪似要将她吞噬。
师尊是她此生唯一贪恋的光,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光,又怎么还可能活下去?
慕南枝就要去追,脑海里却忽然想起轻柔的女声,“吱吱,你冷静点,师尊现在说不定正在气头上,所以才会逐你出师门,你忘记大师兄的嘱咐了吗?只要灵根和性命还在,别的,都有希望,等六十年后师尊的气消了,我们再一起求师尊,师尊一定会原谅你的!”
慕南枝的步伐因着凤鸢的安慰而有一瞬间的停顿,可一想到洛迦方才那样冷静平和的语气,她又止不住地害怕,万一师尊是真的不打算再原谅她了呢?那她该怎么办?
道理她都能明白,她也感激师姐的劝说,可她真的无法冷静,她害怕、恐惧,害怕师尊不要她,恐惧师尊会抛弃她......
她寻找着洛迦的身影,便见他已是重新坐回了高位之上,她下意识就要哀求,可却忽然又一次对上了洛迦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是与方才挡在她身前一般无二的目光,是与当年救她时别无二致的目光。
慕南枝陡然间浑身生寒,是连听闻洛迦要逐她出师门时都没有的彻骨冰寒。
那样悲悯仁慈的目光,就仿佛无论她如何,他永远都会那样看着她,看着这芸芸众生,却又无一人能有所不同。
当初他救她,是仁慈悲悯。
如今他弃她,依然是从未变过的仁慈悲悯。
再没有其他。
曲桑感受到左侧陡然多出来的熟悉气息,她本能地转头,便看见了端然坐下的洛迦。
想起洛迦方才的话,她又转了视线去看慕南枝,却发现慕南枝没有再动一步,也没有再进一步,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神茫然绝望,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连她自己也已经不复存在。
大悲无泪,大痛无我。
她想起师兄方才逐慕南枝出师门的话,迟钝地回转视线去看师兄,慕南枝绝望成那样,她以为师兄多多少少会有一丝不忍或怜惜。
可是没有。
没有怜惜,没有不忍,连一声叹息都没有,从始至终都只是没有变过的悲悯与慈悲。
不知何时,她竟是突觉最初在背脊生起的凉意已是浸透满身,不只是为慕南枝,也是为她自己。
她方才怎么会觉得师兄可能会爱上慕南枝?怎么会觉得师兄会因为南枝的倾国倾城与娇俏贴心而动心。
她忘了,师兄他,分明该是无心的啊。
为慕南枝挡下摄魂术是为了未查明真相之前的公允,逐慕南枝出师门同样是为了给仙门众人一个交代的公允。
分明,后者的公允,但凡他有一丝一毫的偏爱与私心,都不会存在。
但他心存慈悲。
大爱为慈悲。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慈悲之下,众生平等。
她是众生,慕南枝也是,这天下苍生无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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