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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梦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好多年前的自己,和好多年前的臣茗。
那是只属于他和臣茗的过去啊——
晨曦朦胧,山岚弥漫,学堂内的纸墨书香之气绕梁三余。
同大多数弟子一样,才入学的头几日听课总是兴奋的,白景梦早食过后立马片刻不误地去往了学堂。
学堂里的人不算多,大都抱团的零散分布在学堂各处,几天的相处后,这些子弟已经找到了相互结伴的对象,分家的子弟和分家的子弟,外家的子弟和外家的子弟,本家的......本家的子弟打小就认识,老早就护拥成了团。
白景梦除外,没有人愿意与他同路,他也不愿与别人同路,因为他是宗主从外面捡来的,捡来的不说,曾经还是个以乞讨为生的市井小儿。
谁知道这小乞儿有没有做过小贼?有没有行过偷窃?焉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指的不就是这个?
白景梦噘嘴“啧”了一声,在学堂内挑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很好,天光能够流过镂空的花雕肆意倾洒,和风能够温柔地抚过脸颊,边上没有其他人,白景梦不用再听见那些乱七八糟的非议......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冲上去打了人。
其实,白景梦是有一点自卑的,同时他又是嫉妒和羡慕的。自知这份心绪并不符合白宗的宗训礼教,但也没法消除。
因为他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白宗仙门的正统弟子,他不会满嘴的仁义道德,也不会满心的宽容待世,他是个平凡的人,是个渺小且心思丑陋的人。
同课的弟子陆续前来,学堂里的位置渐少,除了白景梦身前和左侧的两个位置留有空余,学堂几乎算是满堂。
白景梦托腮瞄眼地瞅着那名坚持站于墙角的弟子,一身白氏校服翩翩,黑发高束,脸貌不赖,人模狗样的。
舍位求一站是吧?
呵,兄弟可知今个儿可是一上午的满课?
白景梦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在心里嘲笑,笑久了仍觉得不满,便又喜形于色地接着笑,可他笑着笑着忽然僵住了......他感觉到有什么人正一目不瞬地看着他。
他眨眨眼,回了神,首先注意到了流云白衫的一角衣袂出现在了自己的左侧,目光顺着衣袂缓缓上移——
白景梦微微一哆嗦。
他委实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是何时坐于他身侧的,并且......怎么会有人愿意与他同坐?
白景梦愣愣地看着这人,这人也看着他,湛蓝色的眸子无波无澜,过了片刻,那人微微点颌示礼,白景梦反应了一会儿才跟着微微点颌示礼,可这时候那人已经侧首看向了别处。
一个上午下来,白景梦与那人并未说过话,也未有其他交集,再之后的半个月也是如此。
白景梦依然独来独往,孑然一身,这没什么不好,他本就不合群,也不用同那些口腹蜜剑的家伙一样摆着张傻脸迎合他人......那样的事他在行乞的时候做过太多,腻了。
这时候便有更多人言说他是“心性怪僻”,也有人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还有人冷嘲热讽从不间断,甚有言说“白景梦纯粹一个市井小杂种,连亲生爹娘是谁都不晓得”......于是,白景梦没忍住,动手与那群人打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白景梦猛地一个飞奔起跃,直直扑向了那群正在呼喝狂笑的少年,边上的少年不由自主的闪身跳开,白景梦直接撞进了那个为首少年的怀里,为首的少年未来得及反应,白景梦已经攥紧了拳头用力挥下。
边上的人全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惊觉起来,他们立马一起扑上,用尽了全力殴打,拳头劈头盖脸地砸下,每个人都像发疯般,过了一会儿,少年们认为不过瘾,又纷纷抬脚踩了下去。
白景梦拉着为首少年的衣襟死死不放开,任凭边上少年们的攻势多凶多猛,他也只与这名少年在地上摸爬打滚,时不时地,白景梦还要一边挥拳一边拿着这少年当肉盾。
反正他本就是市井里长大的乞儿,那他打人的方法也无需讲究要脸不要脸,俗话说得好,打人打老大,骂人骂头头,我不好过,你也莫想好过。
有人抓住了机会,一脚踢开白景梦的手,跟着一拳砸中了白景梦的脸,白景梦身下的人挣扎着逃脱了出来,而白景梦则被围攻的少年们强压在地,有人用脚踩上了白景梦的脑袋,咬着牙根发狠的用力。
被白景梦揍傻了的少年蹲下身,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孔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他好笑地看着白景梦,准备再说点什么,可行云殿的前辈来了,前辈阻止了后续,并将打架斗殴的少年一个不漏的带去处罚。
白景梦也不例外,即使被打得连亲娘都不认识了,可他还是同那些少年一齐跪在了行云殿的正中间接受戒尺伺候。
所有人走出行云殿时已是傍晚,落日的残光照在他们的身前,周围一片昏黄,挨了罚的少年们走在前面,这个点儿是吃饭的时间,再加才受了诫训,一时半会儿的,各自也就歇了继续嘲讽的白景梦的心思。
白景梦落在后面,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光照下的影子拖得很长,还有点一瘸一拐,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云悠悠飘散,风凉凉吹习,忽然间,喉头间从未有过的强烈酸楚狠狠涌滚了出来,他深深的呼吸,站直了身体,步子停下。
憋回去......憋回去......
白景梦用力咬牙,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飞散,一缕发丝夹在了嘴里,唇齿间全是血。
有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夕阳熠熠中,那人的若雪白衣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他独自踱步,步子轻缓。
“这个,是御灵膏。”
来者竟然停在了白景梦的跟前,他的语气淡淡的,湛蓝的眸子里映着白景梦和白景梦身后无限灼红的天。
白景梦一怔,好一会儿后才不明觉厉地看了看四周......这人是在跟谁说话?跟我说话?跟我说话?跟我说话?
白景梦反复的询问自己,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少年递来的玉白色盒子。
见白景梦没有半点反应,少年也不恼怒,他只是无奈摇了摇头,打开盒子从中剜出一抹药膏,药膏轻轻涂抹在白景梦手上、脸上,清清凉凉的,带着很温柔很温柔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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