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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淼当时就是心下一梗,忍了几忍才没有掉头就走。——她上学的时候,就是再不负责任的老师,也不会过分到这种程度啊!
且裴淼本身对于拜慕连城为师就心有抗拒,缓和关系也不过是不想日后自己难做,潜意识里还是不习惯对人低头的。慕连城却这样糟蹋她的一片心意,她当真是再也不想来了!
可是镜皇劝阻了她:“谁也没规定你的心意,别人就一定要体谅接受啊。”
因着镜皇的强烈抗议,裴淼就将玉无暇给的一件法宝流光镜用缚灵锁系了,挂在了胸前,代替了她原先的金属挂饰,作为他的显像之所。
这流光镜是一件攻防一体的法宝,制作的也是又精巧又别致,巴掌大小的圆镜,挂在裴淼胸前,竟还挺好看。
镜皇从镜面里露出一张脸,继续劝道:“你可别冲动,先告退,咱们回去再说。”
因着镜皇承诺了,待她在本草阁安顿好后,就让她看一看妈妈的近况,裴淼对他虽还谈不上信任,容忍度就高了许多。此时,她便听了他的建议,恭恭敬敬地告退之后,才退走了。
然后,她就从须弥芥子里取出水桶和扁担,挑着空桶走到了葳蕤殿西面的陆英湖旁,一边汲水一边道:“说吧,你还有什么道理?反正我是觉得就这么趁机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的。”
镜皇难得语重心长:“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世界里师徒如父子,对师徒关系极其看重。无论你二人当时成为师徒的初衷是为何,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如今,慕连城已经是你的师尊了,相当于父亲的角色,你们做的事,对彼此都有因果的牵连与影响。你总不能一直和他这么僵着吧?”
裴淼挑着水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撇了撇嘴:“可如今,是他明摆着不待见我,你总不能让我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吧?”
镜皇也觉得慕连城将话说的太绝了些。但人家是长辈,裴淼是晚辈,这事还就得裴淼往上贴才有缓和的余地。
他想了想,与她商议:“这样吧,等再过几日,你再去找他,就说是《冲虚经》上有几处不大明白,请他讲解。”
裴淼冷笑了一声,不搭理他,明显就是不乐意。
镜皇道:“就当是看在姬玄真的面子上吧!”
他不提姬玄真还罢,提起来裴淼就更气了:“他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
这话镜皇就听不下去了:“你可长点儿良心吧,人家对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裴淼一路沉默不语,挑着水埋头往前,倒进了三里外的川穹涧。
镜皇就一路劝,将姬玄真的用心解释了个通透。
“哗啦——”
“哗啦——”
等裴淼将两个桶里的水都倒了,才闷闷地回了一声:“知道了,我过两天就去。好了,你别跟我说话了,我要背道经了。”
于是,镜皇就当真闭口不言了。
这边挑水边背道经的法子是玉无暇教给她的,是他自己的经验之谈,说是有助于产生气感,帮助她引气入体。
他原本是准备等裴淼能把水挑稳了才告诉她的,可裴淼这一挪地方,他怕来不及,就把自己的经验一股脑都说了一遍。
其它的裴淼暂时还用不上,这挑着水背道经她倒是觉得可以尝试了。一路走一路背,剩下的这几趟水,裴淼挑的倒也不枯燥。
等挑完了水,裴淼就着陆英湖的水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就马不停蹄地往湖边的松林里去采蘑菇了。
然后,趁着吃饭的时候算是休息一会儿,她就又打了水,将葳蕤殿与泽兰楼外面能擦的都擦了一遍,就拎了斧头到湖边砍松树。
她的初期任务就是每日里砍倒一棵松树,劈成三尺长、三寸厚、三寸宽的木条。至于这些木条有什么用,那是没有的。
真说起来,这就是一件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了。
——这些松树名叫回春松,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不但砍的时候不容易,就是被劈成了木条,一夜之后,也能自我复原,又恢复成郁郁苍松。
裴淼第一次知道这回事的时候,是很丧气的。
——这不是做无用功嘛?
可她很快就自己想开了:反正她的任务就是劈,劈完之后如何,关她什么事儿呢?
等劈完了柴,再背一个时辰的汤头歌,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春去秋来,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些事情裴淼做的也越渐轻松。
等到第三年,也就是裴淼八岁的时候,她那两个小桶已经大了一号,她也能挑满桶的水了;劈柴也能一口气劈无棵树了;《汤头歌》与两本道经被她背得滚瓜烂熟,就连引气入体也在不知不觉间做到了。
可是,她与慕连城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加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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