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白月光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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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更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有一颗多么错综复杂愁肠百结寤寐思服的……少女心。

他也并不关心这个。就像受害者无需料理罪犯的悲惨过去，季予就算曾遭遇过一百八十次背叛和伤害，也不是如今把原主当替身的理由。

“我还是不太明白，宿主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走在前往宿舍的路上，夏七终于又和系统闲扯起来。听着对方声音里真情实感的困惑，就像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

这让他想起刚刚被绑定的时候，对方十分粗狂的“就你屁话多”。到如今这个音节里都充满迷茫的家伙，简直……

虽然心里有点想法，但夏七并没有问出来。

就像他到了现在，也一直没和系统说清之后的计划一样。

“我的演技不过关，所以一切需要影响‘季予的意志’的剧情，都要尽可能减少。”最后，他选择这么回答，“也就是说，我只能、也必须，学会表现自己对季予的‘爱意’。”

落花生：“？？？”

夏七：“简单地说，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需要你帮忙搜集一些表演资料，以及检查我演出来的‘爱’够不够自然。”

落花生：“好的。”

夏七：“嗯。”

落花生：“……”

夏七：“……”

落花生：“那个，还有呢？”

夏七一脸莫名：“还有什么？”

落花生沉默。

片刻之后，夏七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意识里突然响起某系统生无可恋的声音：

“所以，您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学会‘表演爱’吗？”

听听，连您都出来了。

于是夏七纠正他：“是表演自然的、毫不做作的、就算是季予这种精神敏感又纤细的家伙，都看不出问题的感情。”

落花生：“……”

你说的好有道理，放我去买个橘子。

“宿主，虽然在上个世界你回溯了九次，但我认为扮演‘爱’这种事，并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练习的时间。”系统依然试图抢救一下，“至少，你在这之前，应该是谈过恋爱的？”

这是句废话，作为初始绑定的系统，落花生或许不完全了解夏七过去的人生。但它至少看到了，自己的宿主因何而死。

以人类的认知来说，这话甚至有点伤人了。

但对方只是个系统，夏七知道。甚至于，经过这段时间的来往，这个看起来相当人性化的AI——如果真的是AI的话——比他最初以为的更加不谙世事。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落落，我谈过恋爱，和我要假装自己爱一个人渣，有什么关系吗？”

落落：“……”

好像哪里不太对，又好像完全没问题。

“老实说，我不知道你以前做过多少人的系统，他们又有多么出色的演技。”夏七说，“反正你也看到了，我没那个水平。”

落花生沉默。

夏七也不在意：“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让我把以前恋爱时的心情，转移到现在的季予身上——是这样吧？”

落花生哼哼唧唧的嗯了一声。

于是夏七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怎么死的，别说当时那货在抱着人啃，如果能再见老子不抡死他。就算没这事儿，能对着一块木桩演出深情款款的演员，至少得是职业级的。”

落花生：“但是……”

夏七：“没有但是。除非长相、声音、性格都和我前任一样，否则季予对我来说，和木桩没区别。”

落花生：“……”

它竟无言以对。

“总之，任何一段‘感情’，都是不可能重复、也很难被复制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笑了一声：“无论它有多么失败。”

换成任何一个情商正常的人，这会儿都知道该闭嘴了，然而落花生无愧于夏七的判断：“宿主觉得难过吗？”

夏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有。”

这不是什么推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