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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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什么古岛…就这样什么也没做地和你一起回了包厢，装作无事发生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回去路上，听卡尔薇说完事情经过的特里休笑得浑身轻颤，“卡尔薇，你知道吗？当他跟着你一起出去的时候，我都已经做好只有你回来的准备了——你脾气变好了，真的。”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卡尔薇声音有点凉飕飕：“是因为牵扯到了别人，我不想对方因为我惹上麻烦，平白欠了人情。”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那名路过的职业英雄被报复，她也不会把古岛雄夫带到房间里警告。

“那倒也是啦，的确是你的作风。”

“脾气变好”表面上看是个状态或者习惯的改变，实际上大多数和人在一段时间内的经历有关，部分情况下是生活不顺，或者受了气却不能发泄，才会“变好”。

总的来说，是个被动改变。

不过，特里休故意开玩笑：“我就说嘛，在乔鲁诺身边，他怎么会让你受委屈？——他应该就喜欢你这种脾气吧。”

“…那你还是当我脾气变好了吧。”卡尔薇一听她提这方面就表情古怪，岔开话题：“比起这个，娱乐圈的漂亮男人那么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特里休渐渐淡了唇边笑意，目光落在前排的真皮椅上。

卡尔薇见她神色，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七年了，说出来是有点长，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和乔鲁诺都是这么想的。”

“嗯，我知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她们都清楚，已经过去七年了。

只是，

“卡尔薇，前几天晚上，我梦见他了。”

粉发女人说话声很平静，目光柔和，显然这七年的光阴呼啸而过，将她磨砺得无比坚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遇事便会手足无措、甚至哭泣的少女。

“梦里他穿着那身白西装，胸口开一大块也不怕漏风——他还是那样看着我，我真的好怕他开口，他一开口说出的话真的让人匪夷所思，而且总能气到我。”

说到这里特里休低下头，像是笑了一下，碧色的眼底，摇晃着一层名为“怀念”的光。

“……可是，我又觉得，那样的话也不错。”

那个人大概没怎么和同龄异性相处过，比他小了几岁的就更少了。从年少时期，他的生活就偏离了正常的人生轨道，此后所接触的，也多是同一类型的人。

因此，他那般成熟冷静的男人，才会在对待十五岁的她时，表现得那样笨拙吧。

明明只是短短几天时间，按理说，即便是有记忆，也不该如此深刻。

可特里休却在往后到如今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从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那样的“笨拙”。

从到达横滨的第二天开始，演唱会的准备工作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演唱会的举行地点是横滨的中心体育馆，能同时容纳数万人的场地，前期准备工程量浩大。

卡尔薇这几天对特里休寸步不移。

她的真实身份一直隐瞒，对外始终是实习助理，便需要再另外安排人手担任安保工作。

经纪人手眼通天，来之前就联系好了横滨这边，因此特里休一行人刚到，就已经有负责安保的职业英雄过来接触。

卡尔薇这几天新认识的“轻灵”英雄，就是负责本次演唱会安保的人员之一。

光看外表，很难想象“轻灵”英雄丽日御茶子已经二十岁——她看起来实在太像一个还没从校园毕业的少女。

“丽日小姐高中就读于雄英吗？很了不起呢。”

卡尔薇没有被另外安排工作，反而成了整个布置现场最闲的人，每天的准备工作还没开始时，她会和丽日御茶子聊上两句。

丽日御茶子有些羞赧地笑了一下，脸圆圆的，“你叫我御茶子就好啦…咳咳，和我这一届毕业的同学都很了不起，我算不上什么的。”

棕发的女孩一边说一边偷偷往舞台上瞟，眼中有难以被遮掩的光彩，卡尔薇看在眼里，偏了偏头，“你也是特里休·乌纳小姐的粉丝吗？”

“啊、唔，是啊，”一下子被戳破，御茶子的脸上飞快地扬起一抹红晕，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说：“我超级喜欢她的歌！——这次工作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争取来的，就是为了能天天看见她，嘿嘿。”

[女孩子在说自己喜欢的人时，眼里的光真可爱啊。]

卡尔薇这样想着，和丽日御茶子一起往台上看去。

特里休·乌纳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通过翻译员，和灯光师摄影师讨论舞台效果。

她的身形很挺拔，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显然早就在各种场合中游刃有余。

——等一下。

卡尔薇的瞳孔猛地一缩，在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后，右手举着的水瓶飞快一晃，里面的水泼出来几滴落在左手，随后，瓶子摔在了地上。

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裤脚，以及脚边的一小块地面。

卡尔薇弯下腰去，右手伸出准备捡起那个矿泉水瓶——

上一刻还在和她说话的丽日御茶子身形一晃，仿佛一阵掠过的风般冲至舞台边，发动了个性。

金属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声响，特里休所站的位置轰然塌陷，连带着整个舞台摇摇晃晃。她却因为轻灵英雄的个性，及时浮在了半空中。

毫发无损。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突然，直到经纪人一声尖叫冲上前去，众人才向大梦方醒般动起来。

卡尔薇捡起地上的水瓶，拧好盖子，和其他工作人员一同上前去查看情况。

……

“现场检查结果出来了。”

下榻的酒店房间内，工作人员将一截钢筋递到几人身前，神情凝重，“这是那根导致舞台倒塌的钢筋。”

将近一米长的钢筋，上面一截与其他钢筋相连的接口处，有一个直径约一厘米的、小小的切面，断面处整齐利落，显然不是因为老化生锈所致。

卡尔薇与特里休对视一眼，看向工作人员：“谢谢，辛苦了，还请你保密好这件事。”

知名女星在演唱会彩排时遭遇舞台事故，还是人为，这传出去会产生太多不确定舆论了。

待到外人都离开后，始终镇定的特里休才露出疲态，瘫在沙发上，“那个女英雄速度真快啊，我本来打算叫出‘辣妹’了。”

“嗯，是很快，不过放心吧，怎么都轮不到你亲自动手，”卡尔薇安抚地对她笑，她知道特里休到底是被吓到了些，“还有我在呢，乔鲁诺可不是喊我来度假的。”

当时那种情况下，她也只差一秒，就要发动能力。

“你觉得做这事的会是谁？”

“不是古岛雄夫，”卡尔薇举着那根钢筋，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必要。”“要不要告诉乔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