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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茵臻看大夫人一眼,挑唇,“这么说来,茵臻还得对你们感恩戴德的说谢谢了?”

茵臻的语气让四主子感觉到不善,冷着脸对茵臻开门见山:“四妹,倘若你真心当冯府还是个家,便在太子面前替大哥美言几句,全算是帮了你母亲了。”

“唉,忘了告诉姐姐了,二娘病了。不过如今这二娘的病,来的可真不巧。”五小姐叹了口气,“至于能不能痊愈,不也都要看姐姐有没有这个孝心了么?”

茵臻闻言,狠狠盯着五小姐的脸,五小姐一副瞪着我又能拿我如何的模样。茵臻便清楚,母亲的病必然是大夫人人为所致,看来方江云并没有照顾好母亲。

宋昭说的没错,辜负了自己的男人不可信。

大夫人神色自若,步态典雅,贵妇人姿态尽显,面上颇有些得意。

“既然都是一家人。”茵臻开口,胸中一口气有些缓不过来,只觉得心中十分委屈,却又耐她们不可,只能拉扯着一张笑脸陪笑,“帮大哥说几句话本是应当的。”

“这般,才是我冯家的好姑娘。”大夫人侧头看着茵臻,挑了挑眉,伸手扶上耳鬓,整了整发髻,“娘有些累,便不送你去看你娘了。你们几姊妹许久不见,便给你们留些独处玩耍的空间吧。”

“母亲慢走。”几个人欠身送行。

“嗯。”大夫人瞅了瞅自己的两个女儿,瞥了茵臻一眼,脸上盈满了得意之色。

大夫人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五小姐看着站在水池旁正起身的茵臻,翻了个白眼,把茵臻一推,茵臻一时不察,重心没稳定跌进了池子里,有衣服撕破的声音响在胸前,五小姐伸手拉着茵臻的姿势凝在那里,一脸惊慌。

她手上还拽着茵臻胸口的缎带,裙子被她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的里裙。因为水浅,所以只淹没了下身,她撑在石子上被一颗碎石划破了手,血水从掌心散开来,摔倒在水里的地方被咯的生疼。

杏儿一见茵臻胸口的衣服被扯破了,连忙下来抱住茵臻,回头狠狠瞪着五小姐,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哎呀!”五小姐故作惊慌之色,捂住嘴皱起一双柳眉,“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妹妹没有拉住你。”

三小姐走到池子边来伸出手,脸上绽出一抹笑来,“妹妹,池子里凉,快起来吧。”

茵臻扶着杏儿站起来,看了四小姐的手一眼,冷冷道:“不用了,茵臻刚刚掉进了池子里,身上冷,莫凉着了三姐金枝玉叶。”

三小姐收回手,站在池子边上缓缓收了笑容,“五妹,我们一片好心,可这里却有人并不领情,咱们还是走吧。”

“姐姐说的对!”五小姐把手上的一片衣带裙襦丢在地上,踩了两脚便也跟着走了。

杏儿扶着茵臻走出浅池,蹲下来拾起那衣裙,含着眼泪还给茵臻,“主子受委屈了,若是二公子在,二公子必定不会让主子受这般屈辱!”

茵臻抱着衣裙在怀里,长长的眼睫盖下来,眼前一片漆黑。

她回一次门便被她们母女如此欺负,那么母亲在府中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大夫人需要自己在太子面前替大哥说话,就一定要留着母亲,可母亲生活的如何,她虽然有心想要照顾却始终无能为力。若是自己当真听了宋昭的话,就这么逃走了,届时没有自己在太子身边,大夫人一定容不下母亲!

肩上似乎多了一件衣服,茵臻睁开眼,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浓黑的眉,狭长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这样的轮廓,这一袭熟悉的浅蓝色长袍,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茵臻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跳顿了一顿。

“在卉展上看见你和冯质素出去,我很担心,所以跟上来看看。”他回答,眼中泛着汹涌的情绪,长指拂上她的脸颊,“你看上去憔悴许多。”

茵臻侧过脸避开他的手,嗓音凉凉,“那种地方待久了,总不会神采奕奕的。”

良久,他握拳,隐忍着内心的情绪:“阿臻,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是,是你没有好好保护我。”茵臻把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拢了拢,转身背对着他,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委曲求全,又想到从父亲去世后自己和母亲所有的遭遇,茵臻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天空,“是你没有阻止我大哥把我送去东宫。”

“阿臻……”他伸手想牵茵臻的手,却被茵臻摆开。

想逃不能逃,此刻见到他,如几个月前一样,还是会心跳加快,还是会感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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