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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玉敲敲窗框,道:“谷姑娘,医者来了。”她请江采芙在一旁坐下,又拿了一件披风去扶纯钧下来,“来的是江家娘子,与十一爷是许多年的老朋友了。您放心,江娘子虽然年纪不大,可这医术在咱们京中,名头响当当的。”
纯钧烧退了,风寒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此时精神气不错,听见绿玉说,便对江采芙腼腆笑笑,轻声道:“那就有劳江姐姐了。”
江采芙与田知远相识多年,深知他老好人的性格,听说他忽然从带回了一个来路不明的胡女,也只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后来京中传得风风雨雨,她也有听说一二。前日又收到公子府的帖子,说那个捡来的妹妹身子不大爽利,请她登门看诊,不免觉得这谷姑娘太过娇贵,又不是什么间不容发的重症,竟然都不舍得迈腿。来时还有几分牢骚,如今见了真人,又忍不住心道:也难怪公子容她,换京中的哪个男子,见到这甜香蜜软的糖耳朵,都不会舍得要她受委屈。
“不麻烦。”她回以一笑,从药箱子中取了乌檀木药枕摆在案上,为她看诊。
因为热症已经好了,无非是看个平安,问了些饮食起居相关事宜,便开了几副调养的方子。纯钧对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略微看了一眼,和从前常吃的也没什么分别,向江采芙轻声道过谢,将方子递给了绿玉。
江采芙打开药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瓶递过来:“这里头是几枚现成的八珍丸,按时日服,长久下来就有益处了。现在我手头就这么些,过几日……欸,年关将至……差不过要等到腊月廿日才能拿到最后一批药材。要不这样,等那之后,廿五之前,姑娘有空再来,我应该能抽出空来,正好为姑娘复诊。”
她取了一张名帖递给她,道:“这是我的名帖,上面也写了医馆的地址。”
“好,有劳江姐姐了。”纯钧接过,顺手放到了袖子中,又让绿玉奉茶。前些日子田知远跟她抱怨过的话,她后来仔细想过,到底寄人篱下,还是不要给人添麻烦的好。何况如今到了腊月,旁人能在忙中抽空关照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医馆不比其他地方,府上的人也各有各的忙处,自己跑一趟,情理之中。
江采芙摆了摆手,将东西收了起来:“茶就不喝了,药堂里的事情多,来一趟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要赶紧回去。”她起身告辞,又向红绡绿玉嘱咐了些饮食忌口,匆匆离开。
知道了镐京冬天的厉害,纯钧也不敢再松懈,老老实实照着方子调养,按时吃药,衣着上用心带暖着,仔细调养了一阵子,果然好转不少。眼看着给的八珍丸见底了,想起前日子江家娘子的嘱托,趁着一日天晴无风,便打算出门了。原本想带着红绡绿玉,转念一想,出门也不算是件小事,唯恐要田知远担心,所以临走前唤了莫襄,改成与他单独出门了。田知远不在府上,不方便备马车,好在街上被清理的干净,走起来小心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纯钧吃了严冬的亏,这次出门裹得严严实实,外罩银鼠里子的斗篷,头戴海獭卧兔儿,揣着铜手炉,蹬着鹿皮靴,活脱脱从年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娃娃。反观莫襄,却是劲装疾衣,走了一程,也没在风下露怯,不仅面色自若,举止也干净利落,像是和她不在同一个季节。
“你就不冷么?”她还是没忍住,用指头戳了一下他的手,感觉凉凉的,忍不住念叨“好像你这般大的男子都喜欢这样,我见公子也不爱添衣裳。年轻的时候这样胡来,老了要吃苦头的!”
语出惊人,让莫襄短暂的语塞。过了一会,他才一本正经的道:“我不冷。”说着去握她的手,果然掌心温热。
纯钧离宫数个月,深知晋人的民风开放,又有田知远曾在面前耳濡目染,也渐渐地也接受了男女之间的简单接触。手也不是没被牵过,赶路的时候大多时候乘马车,但总有用腿的时候,公子人高腿长,总嫌弃她走得慢,所以常常牵着她走。不过在镐京安定下来以后,反而生疏下来。这下冷不丁的被陌生人握住的手,吓了一跳,登时面红耳赤起来。
长帝姬是善良而纯真的人,觉得对方逾越,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蹙着眉提醒他:“不要这样。”
镐京城大,公子府占地不少,座落的位置有些偏僻。时值隆冬,天地一色,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纯钧出府之前做足了功课,可到底是纸上谈兵,真正的置身其中,一会儿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莫襄起先还有闲工夫和她乱转,后来实在看不过眼了,也不管她反抗,带着她飞檐走壁,一刻多钟的功夫,就到了和春堂所在的东市街口。
纯钧知道这些游走江湖的人士有真本事,可到底只是听说,切身体会还是头一回。等重新落到地上时,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去。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臂,好容易才没让自己跌倒,而一双眼早已被冷风吹得泪眼朦胧,半天没能回圜过来。
罪魁祸首拍拍袖,牵着嘴角笑,露出一对隐隐的犬齿来:“姑娘以后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吩咐我便是,何苦为难自己在深巷里吹冷风呢?刚才要是再纵着你由心走,就要钻进死胡同了。”
“我……你……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怎能……”纯钧话说了一半,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正置身闹市的街口,要算账也不能在此时,只好将话又忍了下去。退到一边,理了理袖角裙摆,将鬓上的绢花扶正,这才款步走出去。
莫襄站在原地,清咳了两声,道:“在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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