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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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生日到了，他肯定会赶回来的。”维拉妮卡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弯眼轻轻“嗯”了一声。

拉莫抓了抓头发，说了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晚饭的时候回来”，又跑得不见人影了。

晚饭上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图尔斯洗了个澡，重新穿上自己衣服的时候，他有点崩溃。

他很久没换衣服了，总感觉衣服有些海水的咸馊味道，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身量比拉莫高许多，跟拉莫借套衣服穿很不现实。

所以他别别扭扭地走出房间，轻声询问正在往院子里的餐桌上摆放饭菜的维拉妮卡这边是如何清洗衣服的时候，成功博得了对方的上下打量。

“对哦，拉莫的衣服你穿不了。”维拉妮卡皱了皱眉，“倒是博伊尔的衣服你可以穿，不过他不太喜欢外人动他的东西……”

“博伊尔？”图尔斯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说过。

维拉妮卡笑着解释：“就是这个院子和房子的实际持有人，拉莫的叔父，我的监护人。”

她歪头看了眼图尔斯身上的衣服，小声说道：“你先将就穿一下吧，明天让拉莫上镇子街上给你买套衣服。你换下来之后自己清洗一下，晾干就可以了。”

……自、自己清洗一下？

娇生惯养二十多年，至今属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阶段的图尔斯遇到了人生的一大挑战，他成功沉默了。

拉莫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他正在分发空碗和勺子，抬头看到两人正凑在一起嘀咕，便重重地咳了一声，自顾自坐了下来。

维拉妮卡也坐了下来，轻声提醒拉莫第二天记得给图尔斯带衣服。拉莫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黑着脸应下了。

图尔斯看了眼菜色，果然海产物的汤汤水水偏多，但意外的腥味不重，再加上他最近一顿饭就是在木船上吃了拉莫提供的面包和水果，也就顾不得挑剔，低头专心吃饭。

倒是维拉妮卡一直吱吱喳喳跟拉莫说个不停。

“你的毕业论文写好了吗？我记得你的题目很简单。”

“啊？我还没写呢。”

“……这个月底就截止了，你想摸鱼到什么时候？”

“慌什么，我总归是能写完的。倒是你，记得照顾好你的斑斑鱼。”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图尔斯一边听着两人在饭桌上扯些鸡毛蒜皮的闲话，一边回想起自己在家中进餐过程中，即使一家人都在餐桌上，但都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图尔斯先生。”

图尔斯回神，抬起头来，与叫了自己一声的维拉妮卡对上了视线：“……？”

“我和拉莫不知不觉聊了些学校里的事情，冷落了图尔斯先生。”维拉妮卡笑着安抚他：“请不要觉得不自在，我和拉莫都是非常善良可亲的人。”

图尔斯摇了摇头：“并没有，我有在听你们说话的。”

维拉妮卡看了看桌上的菜品：“那饭菜呢？还能下咽吗？”

“你太客气了，维拉妮卡小姐。”图尔斯笑了，“很美味。”

维拉妮卡点头：“那就好。”

两人正尴尬地互相客套着，拉莫忽然站起身来，转身进了房间。

“拉莫，不吃了吗？”维拉妮卡叫了他一声，他也没回头，“……这孩子怎么了？”

图尔斯含了含勺子，看着拉莫的背影，难得地有些不自在。

“是我的原因吗？”他有点不确定。

“不会的。”维拉妮卡站起身，“拉莫这家伙是直肠子，要是厌烦你的话会把你直接扔出去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拉莫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手上抓着个花环，走过来直接就套在了维拉妮卡的脑袋上。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他有点不自在，“本来是打算好好准备的，但是时间太仓促了，也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就……”

他瞥了眼维拉妮卡的表情，又看了眼图尔斯，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维拉妮卡猜测大概是当着外人，拉莫有些不好意思。

她调整了一下花环的位置，笑道：“还能闻到花的香味呢。谢谢你，拉莫，我很喜欢。”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还以为斑斑鱼已经是生日礼物了。”

“那怎么可能，又不是惊喜。”

拉莫嘟囔着，但看维拉妮卡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他又勾起唇笑了起来。

图尔斯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轻咳了一声：“今天是维拉妮卡小姐的生日吗？”

“嗯，她今天满十八岁，成年了。”拉莫注视着维拉妮卡伸手拨弄花环上花朵的模样，眉梢带着笑。

“那可真是赶巧了，在我们日不落王国，十八岁成年生日，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图尔斯看向维拉妮卡，“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可以送你，就给你看个花样吧。”

说完，图尔斯双手合十在胸前，似乎喃喃念了几句，手指指缝间隐隐有亮光乍现。

他摊开手掌，掌心的一团光芒碎成星星点点的波光，在他冲掌心吹了口气后，宛如有生命的萤火虫一般，飞向了维拉妮卡，落在她的花环上，就好像镶嵌了漂亮的碎钻一样，闪闪发光，格外动人。

维拉妮卡睁大了眼，看着围绕在自己头顶的星光，忍不住伸手去触了一下。

那点小亮点在与她手指接触的时候，碎裂开来，隐没在黑暗中。

图尔斯解释道：“一些小把戏而已，持续时间不长，就当送你的生日祝福了。”

“谢谢。”

维拉妮卡杵着下巴，轻声感叹。

“传说日不落王国人人都会魔法，果然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