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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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若真的说出来，只怕这女的一剑就能剁了自己。

老大脑子转的飞快，因为想着事儿，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忽略了个大半。

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的回答来，只好在少女面色变得不耐烦之前，弱声开口道：“大大小小加起来，约莫十余条？”

老大说这话时，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沈姮又不是个傻蛋，看他这怯懦的模样，数量绝对只多不少。

“大大小小是什么意思？你连幼童和老者都杀过？”沈姮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老大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只能闪躲着避开来，模样颇显狼狈，道：“我们也没办法，如今这个世道，总得养活自己，总不能活生生的饿死自己吧？”

沈姮闻言发出了嘲笑，有些无语道：“你们四个壮汉，又会点功夫，这世间再苦，也总有你们能干得了的活。别为恃强凌弱找借口，毕竟你们做的，可远远不止恃强凌弱这么简单。”

老大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争道：“小姑娘你这话就说错了，那些奸商什么德行你可能没见过，靠着那点微末工钱，连口饭都吃不饱。而且照你这么说，要是我哥四个被你杀了，那你的行为与我等又有何异？你又哪里来的底气在这质问我呢？”

这厢老大振振有词，其余三人更是齐齐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与我们又有何差别？”

沈姮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她转了转视线，将四人的表情悉数揽入眼底，这才慢悠悠的回道：“差别？当然有差别，先不论你四人是为了钱财还是变态的快感杀人，跟我比起来，你们可是主动出手的。况且，你们要杀我，还不容我反抗一下？”

似乎还嫌不够，她又补充了一句道：“跟你们不同，我这双手干净得很，比起你们这帮侩子手来！”

这话说重不重，却让四人顿时白了脸，无言反驳。

便是沈姮不解释，他们也知道，这理站在谁那方。只是心存侥幸，为了争个高下罢了。

老大沉默了好一会，才闷声问道：“你要拿我四人如何？是杀是留好歹说一下吧。”

他一开口，另外三人也眼巴巴的看向了少女。

一直这么吊着，他们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这种感觉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沈姮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除了些许血迹，看起来还是挺白净的。

原本铁了心要弄死这四人的想法，再度发生了改变。

罢了，这个世界的烂摊子，还是留给它自己收拾吧。自己一个外来人口，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

况且淮州府衙不像是个吃干饭的，这四人留给他，也没什么好下场，不过总而言之，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如果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失手杀死对方，还情有可原。

如今这局面，她还真不好做些什么。

那些杀心，霎时间散的干干净净。

“你有句话还真是说对了，我这手干干净净的，没必要因着你们弄脏。这样吧，你们四个识相点，去府衙投案自首吧。该交代的堵交代清楚，是生是死看你们自己了。”沈姮静静的望着被自己踩着的老大，一字一句说道。

老大一听不会马上死，心下立马松了口气。可等他听完所有的话，脸上又变得苦巴巴道：“我们这要是去了府衙，哪还有活着回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