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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赵修撰。”
宋大人将手里头圈出来的名册闭着眼睛往徐平章手里递过去,小声道,“除了赵大人,春闱里头还缺了张卷子,是个洛阳府的考生,叫孟琅的。”
苏构站的不算近,隔了一重门堂远远瞧着经筵讲堂那头,那头点着了灯火,又站满了人,渐渐有些喧闹之声。赵润之被叫到了最前头,他向来言行有度,并不曾有惊慌之态,仍是颇为平和的站着,也不担心。
韩学士不愿意平白得罪了赵公,又不好与徐平章作对,一把眉头皱得老高,似乎是想商量上一二。
照了徐平章的意思,是要连赵润之一道拿了锁进刑部大牢,韩学士如今的意思,一则是为了赵公,一则是为了翰林院的颜面,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叫五城兵马司的人做主,更何况,这次还缺了那个叫孟琅的卷子,孰是孰非也未定,他自觉握着几分道理,开口总是要争上一争。
徐平章听不得文人的迂回讲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听得最外头有人唱了一声,拜见赵公。
堂前的人齐齐回过头去,苏构也在不远处回了头,见到外头进来的人,最前头打着两个亮堂堂的灯笼,后头有好些人簇拥着过来,围着的是一身玉带蟒袍,虽是须发皆披白色,其人却昂扬矫健,气势盛极了。
大裕立朝以来,只赐过一回蟒袍,头一桩便是首辅赵公,赵丰年。
赵公久居上位,手握票拟之权,权势滔天,自然气势也慑人,倒叫满堂的人都不敢再说话。
赵润之淡淡笑了笑,揖道,“父亲。”
那前堂的局势转眼便倒了个模样,宋大人不知何时早已退让到了一旁,不起眼极了。韩学士抬袖擦了擦满额的冷汗,瞧着赵公来的方向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构看在眼里,想来是韩学士着人去请的赵公,算一算时辰,应当是请赵公在先,请徐平章在后。
科举弊案兹事体大,出在了赵润之的身上,又牵扯了内阁,如何能少了赵公的登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苏构垂眼想到,若是换了秦誉那纨绔来说,只会是小鬼打架,怕他神仙不来。
她也不知怎的,兀自笑了一笑。
堂前点了灯火,又被赵府的灯笼一照,亮堂堂如同白昼,诸人皆在其中,苏构淡淡打量了一眼,转身往另一头方向而去,将喧嚣的通明灯火都隔绝在了身后,却像是披载了一身月光。
而那明亮的灯火盛处,赵润之自其中不经意抬了抬头,瞧的却是显眼处两个赵府的灯笼。
苏构缓缓行至了翰林院的前庭,再往前几步便是翰林院的正门,五城兵马司的巡兵横了兵刀,话里头都是不耐烦的语调,
“大人有令,翰林院人等不得出其门。”
苏构无意向前,只是点过头淡淡道,“翰林院之禁片刻即解,军爷稍待。”
徐平章如今手里,前有圣旨,后有太子金牌,对上赵公,最坏也是个平手,若论赵润之身份名声皆是贵重,去不得刑部,回赵府自禁不出是最大的让步,于翰林院来说,徐平章已将藏玉馆翻了个底朝天,再没有道理禁着院中众人。
不过是两方博弈,各取所需。
她立在庭前等了一些时候,就有巡兵自里头声声地传出来,“大人有令,翰林院解禁!”
苏构肩背总是笔直,她向着方才拦住她的巡兵点头道,“劳驾。”
那人便迟疑着让开了手中的兵刀。
苏构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夜色虽浓,却有皎洁明月,星子之辉,她一路缓行至朱雀桥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隔了一道墙的巷子里头传来了稚童的诵读声。
诵的是唐人刘禹锡的诗句,头两句念的是,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她低声念道,似乎是转眼就回到了从前的一些时光。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眼看他冠盖簪缨,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原来不姓王。
苏构独自站在秦淮河边,似乎是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苏兄台。
一如两年前的春日雨后,她回过身正揖过一声,苏州府,苏构。
来人亦是谦谦揖下,道一声,洛阳府,孟琅。
而此时的姑苏城外,亦有人踏着星月,照得一身锦绣都是风华与亮光,只负手行过城关,穿过一顶横跨乌篷船桨之声的拱桥,到了桥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抬头瞧了瞧月光,像是在依稀间瞧见了什么人。
他笑了笑,心里头不免想到,还是金陵城里头的月色好。
金陵城里头的月亮,困着一个眼底染海棠的假天官,却是个眼底红胭脂的真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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