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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玉坐在案桌前,听着黑衣人禀告,手上只拿着木雕细细刻画衣裳纹路。眉眼未抬,却有一股迫人气势。
“离念所制之毒,已由重莲名头散入江湖各处。二公子可能是因离念之毒身亡的消息,也隐晦的散了出去。云生结海楼得了消息必然会告知阿难姑娘,想必阿难姑娘很快应该便会到了沧州。”
“嗯,重莲教最近动静如何。”
“重莲教正到处查探北极神玉的下落,经常会和武林中人有冲突,因着他们教主夫人曾伤了不少武林中人的关系,进展并不顺利。不过之前查到的那条暗线,有很大可能赤冶刀就在重莲教中。”
“嗯,把赤冶刀可能在重莲教的消息也散出去。和重莲教有冲突的人,能用离念的毒解决的便都用这毒解决了吧。”
黑衣人欲言又止,却还是勉强开口道:“少主,白家也在其中。”
恒玉一顿,不过一瞬,便又继续手上动作。
“白家无用,废子罢了。不必夺白家之人性命,不过...”恒玉眼神稍有波动,“和我有婚约的那位,便找个由头去了。”
“是!”
黑衣人退下之后,恒玉神色未变,脑海想着些事儿,就有些出神。
阿难为何匆匆留下五字便不告而别,其缘由暂不可知。想及此,心内又生了担心,那么个样子心性,别在外头受了委屈才是。
委屈不委屈是不知道,不过此刻的阿难大概也不会快活到哪里去。
跟着沈恻进了一处一进两出的院子,院内还有些杂草,寒酸的很。
因心里还在为着前几日沈恻丢下她的事儿不快活,所以一开口话是难听的很,“你贪了我那么些个银两,出手怎么还这般抠抠索索。留着银子不舍得花也不行呐,等你两腿一伸去见了阎王爷,你这银子不就浪费了。”
放下包袱行李的沈恻也不接这话,只拿了个锄头就去院中除杂草。阿难嫌屋子里头灰尘太多脏的很,也就乐的跑到院子秋千上坐着。
沈恻干活,她看着,死也不会帮忙的。
“我这干活儿呢,你怎么就好意思坐下?去收拾了两间屋子,早些收拾好了,你也可早些休息。”见秋千上的人儿不动,沈恻扯了嘴角,这丫头,气性倒是不小。
随手拿出一锦囊扔到阿难怀里,瞅着她打开锦囊之后的乐呵神色,哄声道:“收拾好了,这包金瓜子便是你的。”
话不过刚落,阿难便利落的从秋千上蹦了下来,提了水,自去擦洗收拾去了。
待二人收拾好,天也入黑。
看着几个老嬷嬷样子的人进来将一应生活用具,被褥等都摆放布置好。阿难拿着个抹布跟看鬼怪似的看着沈恻,“你早叫了这些人来收拾就是了,何必再使唤我一场。只要我清闲着,你便容不得了是不是?!”
老嬷嬷还在厨房弄着吃食,沈恻早已坐在院中开始饮茶自摆了棋盘。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阿难一副气急败坏模样,拍拍身侧的位置冲着人儿道:“你坐过来,我便告诉你。”
不乐意坐到王八蛋旁边,就坐到了王八蛋对面,“你倒说说看!说不出个好歹你就得再给我一包金瓜子。”
“只不过是找个由头给你些金银罢了。”
没想到是这么个话,阿难一时不知说什么。许是这两天一路而来,心中有气也未曾和沈恻那厮好好说过话,而他一直哄着,心里熨贴。这会儿便也不想拿乔了。
一路上沈恻倒是稳得住,照顾吃食,照顾起居,连着衣裳晒不干都用了内力去烘。那内力就跟用不完似的,不但能烘干了衣裳,还能烘干了头发。
又想着刚才一包金瓜子值不少,那日白泽之事气儿算是消了大半。
“我们已经到了荆州城,接下来去哪里打探?”
“怕不怕?”
阿难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怕不怕?”
“沧州城算是恒家的地盘,我问你,怕不怕。怕不怕碰到恒玉。”随话而落的是沈恻手中一枚黑子,黑子一落,棋盘局势瞬间明朗。
倒不是怕,更多的是尴尬。要是被恒玉知道了自己跟把他重伤的人一起跑了,怎么说都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离开恒玉,原因有二,一来是他一直追查夏侯玄之死,多有忐忑。后面知道那毒就是离念下的那就更吓人了。二来,怎么他都有婚约了,护得住一时,哪里护得住一世啊。
而且和恒玉朝夕相处也不算短,他那样估计也不是个会退婚的人。否则自己在武林大会上护着恒玉那一回,怎么也该有点表示吧。
结果呢?说了句不明不白的“早点遇见你就好了。”阿难心忖,我还想刚出生就赚银子呢,说什么好听话,也不来点儿实际的。
但凡恒玉能说出一句欢喜中意,她也是乐意再努力努力的。那么句不明不白的话,谁敢去赌。万一最后成了个小妾外室,那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你天天给我易容。谁还能认得出我啊。”
“以后你和我都不用易容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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