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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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轻快的叮当声响起,置身荒野的旅店被叩开了大门,一个带着乌鸦面具,提着灯笼的女子率先推门而入。
在她之后,陆陆续续走进旅馆中的是一群踩雨而来的亡命之徒。室温检测器上的数字微微下滑。厚实的深棕色地毯被蹭上了雨水与泥浆。
旅店的前台望着原本干净的地毯染上污垢,捏着笔的手紧了紧,似是不悦。他抬头将他长着尖喙的黑色面具对准旅店的这群来客,尖利的声音经过面具隔音层的模糊处理,依旧尖得刺耳。
“欢迎来到牡丹旅馆。我是这里的守卫。”
身为“亡命之徒”之一的喻易正在打量他进入的这个旅馆。
室内暖色的灯光温温柔柔地照下来,开得很足的暖气让被雨水沾湿的衣服也散去了大部分寒意,木结构的家具装潢天然带来一种亲和感,四壁是美得毫无攻击力的待放牡丹,脚下的地毯是隔了鞋底也能感受到的柔软。
四下温和无害的环境,给喻易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捎来了几许慰藉,不过喻易自认是个惜命的人,此时依然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在喻易简单地观察过周围后,前台带着乌鸦面具的男人已经从桌子后走了出来,向他们介绍起了注意事项:“这一关的通关条件是在这里活过三天。”
“你们可以在旅馆中做任何事情,除了这两件事。一是走出旅馆范围,二是私闯地下室。如有违者,后果自负。”
“接下来,分配房间。”
……
人渣挑战赛观众席。
「这一届挑战赛第二局活下来的也太多了吧,我数了一下,有36个。不过种子选手倒只剩下四个,就连那个黑斗篷未知级别也不见了。」
「算上那个4号,种子选手剩下的有2个四阶及以上,1个三阶,1个零阶。」
「所以那个44号到底为什么还活着?我都看得急死了!」
「我、也、很、想、知、道。现在活下来的,就连一阶也只剩下2个了,守卫到底在干嘛,不知道早点清垃圾吗……」
「前面胆子真大,连守卫也敢骂,怕不是忘了守卫是听命于城主的?」
「晚上干什么都行,只要事情没闹大,那位一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赶紧停下!换话题!你们不怕我怕!」
「只有我觉得让44号待着也挺好的吗?我倒是想看看,他这个级别零在里面能待多久。」
「对,只有你。我只觉得无聊透顶。」
「我觉得还行,难得不是以前的套路」
「……」
「上面的别吵,开始选第一个祭品了,扯那么多不如先投票。」
「投了,投的44号。」
「44号+1,这个级别零在里面太突兀了,趁这次赶紧出局吧。」
……
喻易张开双臂,呈大字仰躺在了一张大床上。现在,他已经住进了被分配到的单人房里。并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
身下的床软得让他想发出一声喟叹,喻易觉得他这条咸鱼的生命得到了升华,他现在就连眼珠子也懒得动弹。
因为仰躺着,他的目光正对着的是房间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是大面积的壁画。
整个天花板泛着古旧的黄色,其上绘着姿势各异的牡丹,就连壁灯的灯罩外层也绣着牡丹的纹样。让人恍惚是入了牡丹的花圃。
实际上不仅天花板如此,这个房间除了地板以外,各面墙壁都是如此,泛黄的背景色上皆被涂抹出层层叠叠的红。
在被旅店自称“守卫”的服务人员,带到房间的途中,守卫给他介绍了这个旅馆最大的特色,那就是旅馆的壁画,《风流牡丹尸》。
旅馆的每一面墙上都有着牡丹的壁画,并且每一面墙上的牡丹图没有一朵是重样的,所有墙上的壁画构成的整体,才是《风流牡丹尸》。
在他问起为什么壁画叫这个听起来就渗人的名字时,守卫只是隔着面具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只说壁画记录了牡丹从含苞待放到盛开到衰败零落的瞬间。
他一头雾水,但守卫的这个态度又让他不好深问,只能闭嘴。
此时,喻易向后叠起手,头枕着手臂,仰躺在大床上欣赏天花板的牡丹壁画。
天花板上的牡丹是牡丹开得最盛的时候。牡丹恣意舒展的花瓣,与具有冲击力的红,让原本静态的定格,像是某种正在进行的、禁忌的盛放。壁画成片的牡丹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摇曳,将最盛大的红汇成联翩的风流,压得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也显得逼仄起来。
只是这红给人最大的感觉并非是牡丹本自具足的雍容,而是一种妖异的艳红,让注视者无端生出一种心悸之感。
喻易将墨镜摘下放在床头,用目光确认过倚在床头的三危的伞,与横放在身侧的金算盘,然后关灯,闭上了眼睛。
再度被死亡的梦境惊醒,喻易在昏暗中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窗外风雨大作,狂暴的雨声穿过窗户,传到了喻易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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