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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镇居民的目送下,祁纵和卿笑寒离开了镇长家。一出门,祁纵便忍不住道:“那东西跑哪去了!”
“还在胭脂镇里,但无法确定位置,因为一直在移动。”
卿笑寒沉默片刻,又道:“如果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术法,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祁纵道:“什么可能?”
“从我们来到胭脂镇开始,魔物就寄生在某个人体内。它用人皮,掩盖了魔息。”
祁纵一愣,望着他呆呆道:“人、人皮?”
“嗯。我见过千百种掩盖魔息的方法,能如此高明的,唯有寄居人体。”
祁纵不说话了。此时所有镇民都在参加婚宴,而胭脂镇外,方圆百里内荒无人烟。
那魔物寄居的是谁?
没有参加婚宴、又刚从胭脂镇离开的,不就只有……徐木吗?
祁纵的脑海里轰然一声。
他猛然想到了一个遗漏之处——他第一次见徐木时,徐府才办完徐老爷的丧事不久。徐木作为嫡长子,按规矩要摔盆哭丧,肯定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
可是祁纵和他交谈时,他毫无哀恸的迹象。
祁纵缓缓抱住了脑袋,只觉浑身发冷。原来在那个时候,魔物就感染了徐木吗?并且藏身在他的皮囊里,让祁纵无从追索?的确,当时徐木一靠近,人面黑影就消失了。
换任何一个人去,恐怕都会觉得徐木有异,偏偏当时去的是祁纵——
他和祁裂的关系太过差劲,完全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阿纵,你先别激动。”卿笑寒看出他的情绪起伏,低声说道:“魔物跟徐木远离胭脂镇,证明徐木是它的目标,而它的任务是造魔,不是吃人,所以徐木就算成魔,也一定没死。只要徐木没死,我们就还有机会。”
“但我们一直没法确定魔物的位置,也就是说它一直披着人皮……”祁纵喃喃道,“它就算没吃掉徐木,也还是吃了别人!”
卿笑寒道:“先不说这个,有人来了。”
祁纵感到身后有异,余光一扫,看见几个青壮年鬼鬼祟祟地靠近,其中包括那几个送亲的,手里都拿着棍棒。
祁纵缓缓咬牙,道:“看来我猜对了……杀死徐老爷的真凶,就是镇民!”
他忍无可忍,拔刀往地上一插,刹那间大地开裂、强悍的刀意注入地表,向四面八方扩散。无数灵力凝成的刀锋突刺而出,将这些镇民困在当中。
镇民们大大低估了这两个年轻的异乡人,打斗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们只要一动,就会重伤,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声张。
制住了来灭口的镇民们,祁纵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收刀而立,发觉线索尽断。
徐木去了南方,可是路有千万条,根本不知道他走了哪个方向。魔物之前就寄生在某个人的身体里,而到现在为止,镇上并没有谁暴毙。
下一刻,镇长家突然传出了尖叫!
一股强烈的死气升腾而起,祁纵立刻踹开大门,和卿笑寒闪身而入。
此时距他们出门才不到一刻钟,地上却多了无数翻滚惨叫的人影。本来好端端的镇民们像疯了一般,乱作一团,细看之下,原来是大厅内七个地位较高、和镇长一同接受徐家秘方的家主,正死死捂着自己的双眼,滚地哭嚎。
他们的妻儿想扶住他们,却被大力甩开。粘稠的鲜血从他们的指缝中涌出,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瞎了。
一片混乱中,族长已经七窍流血而亡,歪在右侧的高位上。左侧的新娘则缓缓站起,立于台边,揭下了自己的盖头。
隔着满屋纷杂,祁纵与她正面相对。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徐草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还有些债,没有还清。”
她说的债,一直都不是她欠别人的,而是别人欠她的。
时至今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终于要亲手来算了!
纯黑的绸布滑落在地,露出徐草的容颜。今天大喜,她专门勾勒了妆容,竟然惊艳至极,肤如白雪、唇似丹朱,一头秀发衬着黛青的柳叶眉,明媚袭人。
她用了徐记胭脂。
有个家主夫人反应过来,指着她撕心裂肺地叫道:“是你!是你下的毒,你这个恶棍——你竟敢在胭脂里下毒!大家别碰她带来的胭脂,她说给我们鉴赏成色,其实碰了就会中毒啊!”
那八个瓷罐立刻被扫落在地,像一蓬蓬鲜血炸开。
徐草的眼中泪光微闪,明亮得可怕。她望着下方镇民,道:“恶棍?你说我吗?最恶毒的人,难道不是你们?”
“我、我们?好啊你个姓徐的——没天理啦!”
又一个家主亲眷骂道:“你下毒害人,居然还反咬一口?咱们做胭脂的,一辈子都靠这双眼睛调色看色,现在全被你毁啦!”
徐草极力克制着情绪,道:“对,我就是要毁了你们的眼睛!你们这八个人,镇长和七个家主——你们活该!你们杀了我爹,我就要你们每个人的眼睛来偿命!”
整座大厅都安静了一瞬。外面的镇民全挤了进来,听见她这么说,有人立刻呸道:“你说家主们杀了你爹?天哪,少血口喷人了,明明是你要徐老爷走商的,是你害死了你爹!”
“没错,十多个人都看见了,是你要徐老爷去大赚一笔的——”
几个家主站了起来,将颤抖的手移开,露出两个腥脓的血窟窿。他们跌跌撞撞地上前,指着徐草痛斥道:
“你这个毒妇!好狠的心哪——毒瞎我们的眼,还污蔑我们杀人!”
“你说我们杀了徐老爷,证据呢?你没有证据,就在这里骗父老乡亲们?”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徐老爷若有在天之灵,定要显形把你拖进无间炼狱,你这恶鬼!”
他们一声接一声,丝毫不给人插嘴的机会。镇民们也群情激愤,几百人都往厅里涌,看家主们的惨状如此可怖,不由得感同身受,振臂高呼道:
“贱人!毒妇!狗娘养的!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声浪震耳欲聋,一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祁纵凝神一看,就见缭绕不散的魔息受到感应,也在向厅中聚拢。凡人的肉眼看不到,他却瞧得一清二楚——近日来凝滞的魔息全部收缩,几乎形成了一场黑色的风暴!
魔息是没有意识的,却会受心神激荡的活物吸引。人的决定就在一念间,魔息越聚越多,便能将他们推进失控的深渊。此时此刻,镇民们显然失控了!
祁纵想挤到前面阻拦,却被困在人群中。镇民们的眼里心里都只剩徐草借胭脂下毒,害得镇长惨死、七大家主失明,必须把她拖出去严惩。
祁纵心中暗骇。
他已经双脚离地了,却还在向前。因为他前后左右都是举手呐喊的镇民,他们不断地挤压着他,仿佛一片浪潮、一处漩涡,拖着他随波逐流。
家主们跟无头苍蝇似的,向徐草扑去。好在有个人站了出来,手持棍棒,将他们全部痛揍打开。
镇民们嚇得后退,声音消下去不少。家主们怒问是谁,阿媛尖叫起来:“云郎!你在做什么?你快把棍子放下!”
陈云桥却坚守在徐草身前,看也没看她。
镇民们被这一打岔,议论纷纷:“怎、怎么回事,陈云桥不是入赘了镇长家吗,怎么帮那恶妇?”
“你忘记他和徐贱婢是老相好了?”
“难怪听说,他和阿媛成亲那晚去睡了书房,原来还念着旧情,根本瞧不上阿媛哪……”
阿媛听见身边的窃窃私语,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的脸色比已经成了尸体的镇长还可怕,猛然哭闹起来:“陈云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已经娶我了,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你怎么还帮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她捶胸顿足,冲上去抓徐草的脸。陈云桥却用木棍抵住了她,一字一顿地道:“我心悦的,一直是徐草。若不是你和你爹拿她的性命要挟,我根本不会答应和你的婚事。”
阿媛呆住了,披头散发,表情凄惶。她摸索着抓紧了那根木棍,哀声道:“你不爱我……你、你不爱我?那你为什么上门提亲,说要娶我?”
陈云桥漠然道:“你们不是要镇长和家主杀害徐老爷的证据吗?我娶你,就是为了证据。”
阿媛道:“……你说什么?”
在陈云桥身后,徐草对所有人开口了:“大家都知道,跟着我爹干事的全是左邻右舍、父老乡亲。我们家花钱雇人,从未亏待过你们。我爹这次走商,护卫便来自镇长和七大家,而我竟……竟接到了他的死讯。”她顿了顿,眼神空洞地说:“我给我爹收了尸。然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想了很久,想出了答案,却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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