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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在一起不腻吗?”那天宋希白选的电影是《人皮客栈》1和2,看得周嫩毛骨悚然一身冷汗,息影后自觉留了下来。不过二人是分房睡的,宋希白主动去的客房。
“我不腻,你腻了?”
“我去洗澡了。”
“周嫩!”
周嫩捂嘴大笑,把手机放到一边,哼着歌蹦去浴室。
周爸周妈早就吃完饭,坐在饭桌边目睹了女儿痴笑再痴笑的全过程。“和谁聊天呢?”周爸问。“肯定是她的小邻居。”周妈说。
“他们已经这么亲近了?”“五年了,什么没可能?不过放心,我们嫩嫩有分寸的。”
“嗯……确实啊,比嫩嫩小七岁,就算我们同意对方家里肯定不同意。就怕再放任下去,两人都认真了就不好办了。不然让嫩嫩回来住吧。”“没谱的事呢,再看看吧。”
周六晚上十点,周嫩忽悠完宋希白要陪爸妈看电视后,就开始梳妆打扮。宋初岚会叫专车顺路来接她,还一再叮嘱她穿裙子。
周嫩翻着衣柜,把太短太薄太艳的半身裙全部剔除,最后找到一条比较称心的茶色麂皮裙,加上裙摆的流苏刚好遮住膝盖。上着稍浅的茶色麻花纹针织衫,圆领中长宽松,周嫩穿好后觉得太薄,又在里面加了件黑色高领底衫,当然最里面少不了保暖用的塑身衣。
收拾完就快到约定时间,周嫩跟爸妈打过招呼,裹着黑色长羽绒服出了家门,在小区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宋初岚的电话来了。
周嫩一钻进车里,看到宋初岚后大呼上当:“你叫我穿裙子,自己怎么不穿!”宋初岚不知何时剪了个肩上短发,发色灰中带紫,是凌乱的空气烫。穿的大V字领大红色T,扎在一条暗镉绿色草丛花纹高腰阔腿长裤里,长裤泛着丝绸光泽,绿草丛中盛开一朵一朵的金黄色花,外套黑色长呢子大衣,光脚穿着肤色细跟高跟鞋。
“我这几天都在穿裙子,今天想穿一回裤子。”她拍拍周嫩光着的膝盖,“冷吗?”
“冷!”
“到地方就不冷了。不会让你再感冒的,感冒了再让他照顾。”
“宋希白跟你说了?”
“说了,可得意了!还说你为他吃醋。”
真是个小孩子,什么都讲!周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宋初岚挽住她的手臂,问道:“怎么吃的醋,跟我说说?”
“他没说?”
“没说。怎么回事?是不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周嫩眯起眼睛,问道:“你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这种事情他从来不讲。再说他才二十,谁会把他的女朋友当真?”
“也对。”周嫩点点头,“那你知道他以前喜欢过谁吗?”
宋初岚的眼睛闪了闪,坏坏一笑,“你怎么在意这些了?难道对他日久生情?”
“才没有!不可能的。”周嫩连声否认,扭头看向窗外。就在说话的工夫那家店已经到了,从外面看很气派,像吃团圆饭的酒店。走进大门,接待大厅也是金碧辉煌。
“你预定位子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夜店?”周嫩有些狐疑。
“才十点半,大厅应该有位子。”宋初岚说完也有点心虚,问了问迎宾。对方点头说确实有座位,然后帮她们存好衣服,领她们走进大厅深处的LED通道。
周嫩站在通道的方形缺口前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轰鸣声。通道有点长,LED灯越来越暗,耳膜和心跳渐渐合上深处的音乐,脚下也颤抖起来。
周嫩发现通道的灯光是一层一层的,最外面的金=色大=厅应该就是平时在社会中的她,体面精致光鲜,但装潢过度无处不显假,现在那些面具和伪装被LED通道一层层剥掉,走过最后一层灯光时所有的拘谨和羞涩都没了,光裸的精神被震耳欲聋的电音和斑斓的黑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部淹没,此时此刻只能拥抱热情的人性!
没想到这是一家哲学夜店。
一出通道口,周嫩兴奋地尖叫一声——多久没体验过了,这种让人忘掉一切烦恼的狂欢。宋初岚还很冷静,拉着已经随音乐扭动起来的周嫩,跟随迎宾绕着舞池走了一半,终于找到一排空沙发。
“今天放开喝!你要喝什么?”宋初岚对着周嫩的耳朵大声说。周嫩的身体跟着音乐晃动,还滴酒未沾就已酩酊大醉。“什么都行!”周嫩大声回道。
迎客人还站在旁边,宋初岚勾勾手指,对着他凑过来的耳朵——“一扎长岛冰茶,一扎生啤,一瓶龙舌兰一瓶伏特加一瓶可乐十听苏打水,牌子不挑,拿最贵的。再来一杯玛格丽特。”
宋希白十一点就上床了,花了半小时看完带狗的女人,原来讲的是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婚外情还找到真爱的故事,跟姐弟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看到电影中反复提到它真的只是因为它的名字。
宋希白失望地放下书,睡觉前给周嫩发了条“晚安”。他没指望收到回信,可是几分钟后周嫩回了。宋希白顿时没了睡意,抱着手机和她聊起来。但之后周嫩回的非常慢,而且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最后一条信息居然让他等到十二点还没回复。
宋希白有点生气,感觉她没有睡觉,于是打电话过去,但响了好久没见接。宋希白觉得事情不对,他从被窝里爬起来,又是发信息又是打电话,那边都没了回应。
二十分钟后周嫩打来电话,但是他姐姐的声音,而且背景音非常响。宋希白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张口不客气地说:“你把周嫩拐哪里去了。”
“你要不要来?”宋初岚声音里有醉态。——要是连她都喝醉了,周嫩岂不得趴下!“你们在哪里!周嫩呢!让她跟我说话!”宋希白已经跳下床,冲出房间跑进衣帽间找衣服。
宋初岚声音晕乎乎的,支吾半天说道:“周嫩——哎,被好几个人围着呢,看不到——”
“什么!”宋希白肺要气炸了,咆哮道:“周嫩要是有闪失你也完了!告诉我你们在哪!”
深夜里叫车容易,路况也好,就是周嫩玩的那家店的所在路段有点拥堵,毕竟是较知名的夜店街。
宋希白下车前给宋初岚打了个电话,威逼胁迫让她到大厅等他。但宋初岚还是来迟了,十分钟后才从通道里出来,醉醺醺地扶着头,脚下打着飘,搀着一个嫩嫩的男服务生。
“哟,来啦。”宋初岚对她弟弟招招手,笑得那个绵软惨淡。宋希白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抓住她衣领,“周嫩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宋初岚被宋希白晃得头更晕,顺势靠到男服务生肩上,把她弟弟打量了一遍。宋希白穿着一件中长混色拉格伦大衣,衣襟敞开,里面是件黑色毛衣,长裤灰底泛金,有一条条被水浸泡过的痕迹,上面是一幅中国水墨画,画着莲叶,有红色印戳,近看会发现是英文。鞋子是踝靴,鞋头上翘,装饰有精致的花卉钉孔图案,颜色是很深的柚木棕。
“你是不是穿过这个外套,上次吃火锅的时候?”宋初岚醉醺醺地嬉笑起来,“小白你变了,同一件衣服居然穿了两次。”
“少废话,带我去找周嫩!”宋初岚指指天花板,说她在二楼包厢里。宋希白立刻拽着她上楼。
包厢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除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周嫩。沙发前的茶几上一片狼藉,歪歪斜斜地全是酒桶酒瓶酒杯酒罐,再往前就是看台,下面一楼疯狂的舞池。
宋希白焦急地走过去,看到周嫩衣装整洁,而且是脱了靴子才在沙发上躺下的。她身上有酒味,脸颊泛红,眉宇间有些愁苦,睡得不太=安稳。
“周嫩?”宋希白握住她的肩轻声喊道。周嫩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宋希白,然后露齿一笑,懒洋洋地说:“你来啦?”说完又晕乎乎地闭上眼。
“醒了?”宋初岚靠在包厢门上,“我刚骗你的,怎么可能让人调戏你的嫩宝贝。不过我们来的时候是坐大厅的,喝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搭讪,还要动手动脚,所以我就在二楼开了个包厢。就我们两,没别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但你们两个点这么多酒,是想死在这里吗?”宋希白的愤怒有些缓和。
“所以不是把你叫来了吗?要是你搞不定,再把宋大易叫来。——我去趟洗手间。”
宋初岚撇下他们走了。周嫩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左腿一弓险些让裙子滑下去,还是宋希白眼疾手快把裙摆按住。
“周嫩,我们回去睡。”宋希白揽住周嫩的肩把她扶起来。被这么一摆弄周嫩又醒了,她看到宋希白又愣了一会儿,然后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的。”
“不行,我今天要回爸妈家。”周嫩比刚才清醒了一点,但脑袋眩晕得厉害,“头好晕。”
“谁叫你喝这么多!”宋希白又开始生气,“还骗我陪你爸妈看电视!是不是我姐让你瞒着我的?”
“是。呵呵——她说你在就不好玩了,会像管家婆一样唠叨。”
“是,跟她那个疯子一起才好玩。”周嫩居然这么听宋初岚的话。宋希白酸溜溜地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行,还有这么多没喝完!”周嫩的节俭之魂燃烧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一桌酒有多贵,“不然你也喝一杯?”
“我不要。”
“喝嘛喝嘛。”周嫩撒娇着靠过来。她身体发烫,有股酒香,骨头好像被酒泡化了,撞得他心口发酥。
“那就喝一杯吧。”宋希白改口了。他正襟危坐,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周嫩浸泡在醉意中笑容,是平时没见过的妩媚。
周嫩高兴地拍拍手,在茶几上找杯子,“干净杯子呢?都是用过的。”
“用你的就行。”宋希白捂着脸说。
“好呀。”周嫩又一拍手,拿起一个还是一半酒水的杯子,她犹豫了,不知该喝掉还是泼掉。宋希白从她手里把杯子拿过去,问:“这是你的?”
“忘了,我尝尝。”周嫩两手握住酒杯,也握住了宋希白的手,一起举到嘴边喝了一口。宋希白的手指拿得上,碰到周嫩的嘴唇,登时一股电流导入全身。
“好像是我的。”周嫩没意识到,把酒杯推到宋希白跟前。刚才的电流还在体内游走,宋希白凝视着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又辣又甜的浅金色液体从喉咙流入腹中,纠合着电流在腹底翻腾滚热。
“好喝吗?这是我调的。”周嫩凑过来,双眸微睁,眼神迷蒙,上身不自觉地晃动,嘴角的微笑说不出得勾人。
“好喝,还有吗?”宋希白放下杯子。
“有!我再帮你调。”周嫩去拿杯子,可是被宋希白一把抓住了手。宋希白手掌滚烫,一使劲把她拽到身前,幽幽地说:“你还欠我三个吻,记得吗?”
周嫩现在连话都听得模模糊糊,哪里有脑子去想事情,而且宋希白的手太烫了,烫得她感到害怕。
“不记得了?不要紧,我记得。我现在就想要。”说完宋希白吻上周嫩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的触感,舒服得指尖都震颤了。宋希白眉头一蹙,舌头灵巧地钻进她嘴里。男人啊,得了寸就想进尺,身体开始高呼不够不够,他顺应本能把周嫩压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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