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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房间打扫干净,彻底除去了昨日盛沐泽留下的气息后,南歌便退了房打算回京。

不料她刚走到巷口,便撞见了一个妇人跌坐在地上大哭,如朗日晴空里的一声惊雷,“这黑心的贼啊!杀千刀的呀——”

周围围了一群人看热闹,南歌错开他们刚想离去,却只见一姑娘拨开人群走向了那位妇人,“嫂子,这可是你的钱袋?”

“是!是是是!”妇人接过钱袋喜极而泣,从地上爬起后拉着那姑娘的手不肯放,“可多亏了姑娘呀!这可是我家那口子抓药治病的钱呐!”

那姑娘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嫂子不必挂怀。”

虽说她一直低首背对着南歌,但南歌却对她的声音无比熟悉,因为那声音曾经便是属于南歌自己的——

为何“南歌”会来到牯岭镇?

南歌顿住了离去的步伐,而是隐于人群中静静地望着她要找的人,如此一来她便无须前往京城了。

这“南歌”一身江湖儿女的装束,手上还配有一把剑,与她同行的是南舟的手下白朗。

南歌一路随着他们来到缘来客栈,她挑了间与“南歌”毗邻的房间,打算找个机会和她套近乎。但这“南歌”早出晚归,和白朗二人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些什么,整三天她都未能和“南歌”搭上一句话。

这日夜里南歌翻来覆去,终于想出了个法子。次日她向店家讨来几桶凉水,白日里泡了一整天凉水澡后,晚间终于病倒了。

她强撑着身子敲开了隔壁的房门,拖着虚弱又带着鼻音的声音道,“姑娘可否帮我请来郎中?我自己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

“南歌”连忙将她搀扶入屋,却在触碰到她的手时不由得惊呼,“呀!好烫!”

她将南歌扶着坐下,便匆匆出门敲响了对面的房间,“白大哥——”

过了须臾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已多了个茶壶,她就着桌上倒扣着的被子倒了杯水递给南歌,“我让白大哥帮你去请大夫了,你再忍忍。”

“多谢姑娘了,”南歌抿了口水致歉道,“本不该深夜叨扰姑娘,奈何我身子着实支撑不住了。”

“无妨。姑娘只身一人出行吗?”

“嗯,我夫新丧,我本欲送他棺柩回乡下,却因江南水灾在此处耽搁了好几日,无奈只得将他草草葬了。许是连日来的操劳落下了病吧。”

南歌神色哀伤,此处的“夫”,她自动代入了盛熠煊。并非她咒他,而是他在她心里真的亡了。

“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请节哀。”

“其实,我夫他并非我良人,”南歌一字一顿说着,时刻注意着“南歌”脸上的神情,“他与我成亲后不多久便纳了妾,据说那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而他娶我无非是贪图我娘家的钱财。”

“这种人!”

“南歌”怒容顿起,骂道,“就该用破草席卷了丢往江中去!姑娘何必还为这种人收尸!”

“可他与表妹相识在先,姑娘难道不觉得是我横在他们中间,破坏了他们感情的是我吗?”

“愚!太愚了!”

从她的反应中,南歌将心里仅存的一点怀疑剔去,这“南歌”不会是关沂清。

可那又会是谁呢?总不可能有两个她吧!

南歌正想再拿话套她,这时白朗领着大夫匆匆忙赶至客栈,“南歌”便起身给大夫腾出了位置。

大夫将悬丝金线搭在她的脉上,捻须细细探着她的脉博。好一会儿,方才受了线,提笔开下了方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夫方才放下笔,“姑娘这是受了寒,吃几服药便可无碍,”紧接着朝一旁的白朗道,“那便劳烦这位公子再陪我跑一趟去抓药吧。”

白朗欣然点头应下,“好。”

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的时候,“南歌”瞧南歌面色通红,人显得疲软,便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将药煎好给你送过去。”

“那就多谢姑娘了。”

为了和她说上话,南歌是真将自己折腾得够呛。回房后,她躺在榻上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耳边轻轻唤她,“姑娘,该喝药了。”

南歌缓缓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便被来人扶着坐了起来,汤药还冒着热气但已不烫口。她眉头微皱,闭着眼睛将汤药一饮而尽。往日里她最是怕苦,如今却由不得她任性。

“呐——”

“南歌”变戏法般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油柑,“我让白朗顺手买回来的,喝完药吃个油柑缓解一下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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