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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就生气了?
——真是无趣。
摇着头又喝口酒,长安叹口气,估摸着时间不早,自己差不多该下去休息时,脚步声渐近,却是萧逸重又回转。
手里多了一小坛酒。
意外的挑起眉,长安“噗嗤”一乐:“这深更半夜,你去哪弄的?”
身姿笔直的席地坐好,萧逸拍开泥封,一本正经:“掌柜的和小二全歇了,我有在柜台上留双倍的银子。”
“哦,原来是偷的。”
“不是!”
“就是。”
“哼。”
“瞅你这矜持的小样儿,跟个姑娘似的,还得靠哄。”
“……你才姑娘!”萧逸双颊涨红,羞耻度再创新高。
“我本来就是姑娘。”长安眨眨眼:“你不知道吗?”
“……哼!”
沉默了一会儿,见她一径抬头遥望,萧逸好奇的跟着看去:“你天天都在瞧什么?”
他早发现了,陆长安每天都会看星空,就跟上面有花一样。
“看天。”长安微微一笑:“天机可循。夜空里什么都有,不然朝廷也不会设下钦天监了。”
唇角微撇,萧逸举坛喝了口酒。劣质酒水入口辛辣,呛得嗓子难受,比不得她手里的秘制佳酿,不过聊胜于无。
“你今日做的很对,我还没谢你。”
平静的凝眸直视他,长安诚挚道:“在场如此多人,没一个在意李明的知县身份,可唯有你愿意撕破粉饰,为我出头——萧垂文,谢谢你。”
她并没有怪罪委婉点拨的萧鸿顺和沉默推拒的苏玄参,毕竟为她正名只是出于情分,而非义务。从朋友的角度考虑,他们已经很好了。
但在没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愿意为一个毫无干系的平民与新任知县生隙,不管是出于义气还是热血上头,她都……很感动。
枉她自负聪明,以为能看透世人,可事实上,再高明的相士都算不准人心,先前是她低看了他。
萧逸的确有很多缺点,与京都风度翩翩优雅温润的名门公子相比,他甚至还差得远,但他身上的某些优点其实更加可贵,只是尚还未经打磨,也不曾有人意识到——
被她难得的郑重态度弄得一懵,萧逸不自在的动动身子:“你……休要自作多情。举手之劳而已,我可不是特地为了谁!”
似是怕她不信,他又咳嗽两声:“我就是看他不爽罢了。”
“哦?”长安很配合的转移焦点:“李明得罪过你?”
“我不喜欢太会钻营讨巧的。”萧逸不假思索:“默默干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哦~”长安摸摸下巴:“看你笨嘴拙舌的,肯定被坑过,才会十年怕井绳。”
出乎意料,萧逸只是“哼”了声,居然没反驳。
——看来真是被阴过了。
莫名想要笑,她按按嘴角,平和
道:“你身为皇室中人,处在权力顶端,应当知晓,‘女人’和‘术士’的身份都是不上台面的。”
喉咙微梗,萧逸顿了一瞬:“是的。”
“很多事都没有道理,但实行久了,信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习惯之后,它便也成了真理。”
五指微微收紧,萧逸捏住酒坛,没有说话。
“莫论对错,礼教规矩之外的都乃异类。我有自知,自己就是个异类。”
轻慢的掸掸衣袖,长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对异类总是本能的排斥,因为意外很可能打破原本平顺的生活。所以无论我做了多大的善事,李明这种规则的守护者和执行者都会下意识忽略,不过反正我也不在乎。”
见他似在思考,长安喝了口酒润嗓子:“你不该与我走得太近,普通的点头之交就好,不然……”
“我很抱歉。”萧逸突然截断:“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我的鲁莽让一些人误会我们有私-情,让你很窘迫。”
长安愣了愣:“无妨。”
“其实可以解决得更完美,是我还不够好。”
月光皎洁,他盯着地面上女子投下的暗影,并没抬眸:“若有下次,定不会再如此难堪。你信我。”
目光慢慢柔和,长安洒然一笑:“我不介意。”
“陛下既然令我做侍卫,我就应当保护你,不光是生命,还有名誉。”
缓慢坚定的如此言道,萧逸直起身体,目光明亮清澈,起誓般庄重:“我会让你享受应得的谢意、感激和尊重,不会让任何人强占本该属于你的荣誉,无论哪个都不能对你的身份和职业肆意污蔑——
“我会保护你。”
垂眸望着他严肃的神色,二人对视几息,长安淡淡转开视线:“我之种种不过是出于本心,随性而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只愿天下再无冤魂怨鬼奸佞小人,再无我的用武之地。至于感激敬意崇拜钦佩什么的……”
她“哈”的一笑:“还不如天天有肉吃,有酒喝。”
唇角微抽,萧逸忍了又忍,高冷的吐出四个字:“你真庸俗。”
“好像你能脱俗得飞升成仙似的。”长安翻个白眼,冲他举举酒坛:“日后,且多劳烦垂文看顾了。”
“我会尽力。”萧逸也举起酒坛:“若想伤你,至少先过我这关。”
黑夜短暂,余生漫长。盯着他坦荡的面孔,长安觉得,多个人同行似乎也不错。
不念过去,不惧将来,无论萧逸能伴她走到哪里,短或者长,她都会记得,曾有个傻气兮兮的愣头青说要保护自己——
也许他很快便反悔,第二日就会忘记,但管那么多作甚?当下眼前,这一夜这一时这一刻,只要他是真挚的,只要她被感动,这就够了。
——
许是彻夜作乐的后遗症,众人第二天全恹恹的,并无即将踏上新征程的兴奋喜悦。
李明与地方乡绅在前,威虎县的其余百姓在后,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夹道相送,眼见他们上了关道,直到再也望不见影子后,方才离开。
长安、萧鸿顺与苏玄参乘马车,三七、黎平赶车,萧逸在旁骑马相随,一行六个闷头赶路,不到一个时辰,便过了两个村落,前方就是威虎县辖下的命案多发之地——百家村。
此时将近中午,几人停马下车,打算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村落不比县城,酒馆客栈稀少,好在农民大多淳朴,借宿用饭不成问题。他们刚一站稳,就有村妇来问是何许人,怎的之前没见过。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后,他几个便随这农妇去到她家里休息。
此处名唤沟子村,与百家村正相邻。这农妇姓张,与夫君全是土生土长的沟子村人,对这地界再熟悉不过。
随意用了些茄子豆腐
配杂面饼子,长安留了一贯钱,张氏略加推辞后,态度明显更热络起来。
“——你说,你要去百家村,还打算在那过夜?”
闻听他们的打算后,张氏微微色变,谨慎的左右四顾后,悄悄压低了声音:“我家那口子不爱嚼这些,正好赶上他不在,我就与你们说说,一般人我可不多这嘴!”
萧逸几个从无与村妇打交道的经验,又瞧不惯她一惊一乍的浮夸样,俱都闭嘴坐在一旁,安静如鸡。配合的瞪大眼,长安面上作惊讶状:“怎么,那里有什么说法?”
“百家村里有个废宅,”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张氏拍拍她胳膊:“——那房子可闹鬼呢!”
百家村的凶宅赫赫有名,闹鬼害命乃是常事。他几个在威虎县时也听过不少流言,却是直到今天才听到个靠谱些的真实版本。
其实,这张氏也不晓得具体原因。在人们意识到不对时,怪事已经发生了。
那栋宅子是个罕见的三进大院,据说最初的主人是个富商,还曾捐了个小官。许是正气压邪,他在世时一直没什么异常,事情是从他死后开始发生的。
这富商有过三任妻子,均是短命,全没活长。他搬进这大院时已近不惑,自觉风烛残年,便没再续娶,因着没有子嗣,就把所有家资都拿出来修桥铺路,是当时名闻一时的大善人。
他死后,这宅子一时空置,几年后一家穷困潦倒的远亲住了进来。大善人生前喜静,宅子建得有些远,孤零零杵在村东头,再加上村民们觉着自己与那等富贵人不是一路,于是一直都远远瞧着,不敢随意靠近。
那家人搬来后相当低调,平素深居简出。因为是外来户,村里谁也不清楚底细,下意识的排斥孤立。等大家发现似乎很久没见过这家人时,已是半年后了。
村长带着乡亲们去寻,撞开大门才发现一家三口早便亡故,尸体干瘪,肉皮子紧贴在骨头上,浑身一滴血也无。
村里从没出过这等恶事,震惊之余,人心惶惶。知县亲自来看过现场,回去却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最后把脏水泼给个死刑犯,草草结了案。
自此,这大宅就荒废下来。
老辈人都说这房子邪性,天长日久的,知情人一个个去世,年轻人们却不信这邪。这栋三进宅子修得很是豪华,村里没一家比得上。某年,一场暴雨冲垮了不少房屋,终于,有户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没地方住,受不住凄风苦雨,万般无奈下,一家九口搬进了这里。
不知巧合还是怎的,自打住到这儿后,这家人便总是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对夫妇原本感情也不算好,村里没人当回事。哪知某次争吵后,丈夫失手砍死了妻子,念着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儿子和弟弟一家人,最后自己吊上房梁,自缢而亡。
按照此处的说法,吊死鬼不得好死,乃是大凶,不能进祖坟埋宝地,只能蛊惑他人来找替身。自此,这房子便成了真凶宅,大家议论纷纷,再没人敢进去住。
“话是这样没错,但总有讨饭的叫花子流浪汉晚上去那睡觉。开始还好,他们人多,一群一群的,但后来慢慢就有人没出来。”张氏声情并茂,越讲越来劲:“本村人没有去住的,可总有外来户不信邪。呶,隔几年便发场大案,死的就是那些不信邪的外来户。”
眼见长安垂眸深思,面色镇定,不像被吓住,张氏不太甘心,又补充道:“我大字不识一个,没什么见识,但您们是我迄今瞧过的顶顶了不得的富贵人,可不能轻易没了命……”
“你乱说什么!”萧逸厉声呵斥:“忙你自己的去!”
不料这冷面煞神忽然出声,张氏吓得一缩,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夺门而出,躲在院里,再不敢多话。
“你与她一般见识作
甚?”长安好笑的嗔他一眼:“听听便罢,你还真当回事儿了。”
“佛家有‘口障’之说,这说明人随口说的话有时是作数的。”萧逸认真道:“了解前因后果就行了,何必再听她危言恐吓?”
“你啊……”
随手拍拍他胳膊,长安摇摇头,径自去到窗边思考事情;萧逸见此,干脆去到阳光下专心的擦拭长剑。两人各忙各的,留下吃瓜群众们面面相觑: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鬼鬼祟祟的瞧来瞧去,萧鸿顺抑不住八卦之心,悄悄摸到黎平身边:“诶,你觉不觉得,你大主子和二主子间有点……嗯嗯啊啊,嘿嘿,嗯哼?”
默默瞥他一眼,黎平抽抽嘴角,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他是世子的侍卫,正经主子只有世子一个,可现在世子是陆姑娘的侍卫,九殿下便把陆姑娘称为“大主子”,世子则是“二主子”。
虽然,他也觉得这俩人间有点……那个啥,但他可是有下人操守的,怎么会与旁人一起非议主子!
——更何况,被非议的两个人就在旁边,全长了耳朵,傻子才会乱说话!
黎平刚腹诽完,旁边就过来个傻子:“我还以为是错觉呢,嘿,原来殿下也是独具慧眼,英雄所见略同!”
颇为嫌弃的瞪他一眼,萧鸿顺瞄瞄专心看医书的苏玄参,又瞅瞅木头桩子似的黎平,只好勉为其难的和三七一起八卦:“他们不是天天吵架么?”
三七歪头想了想:“可能是陆姑娘还没养好身体,没力气。”
“她?”萧鸿顺撇嘴:“我可没看出她没力气……”
“哎,好像就是今天开始的……”
眼睛一转,萧鸿顺猥琐的笑了两声:“昨晚那位没参加,我堂兄也提前离开……你说,是不是嘿嘿嘿嘿嘿~”
手腕一抖,锋利的剑刃不小心把拇指划了道小口子。面无表情的甩掉其上颤巍巍的血珠,萧逸觉得……有个智障弟弟心可真累。
这话不能随便议论,三七默默的离他远些,萧鸿顺一个人仍在喋喋不休:“你看昨晚月亮那么漂亮……”
“殿下,”黎平终于听不下去:“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里,谁有胆子对陆姑娘怎样?”还是,你以为昨晚宴席上的熊心豹子胆被我主子吃了?
后一句话黎平没敢说,但他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也不一定是我堂兄主动啊!”萧鸿顺摸摸下巴:“也可能是……”
“我们走吧。”
慢条斯理的轻拂衣袖,长安笑微微的起身:“下午去百家村瞅瞅,晚上在那凶宅住一夜。”
“那里闹鬼啊!”萧鸿顺“嗷”的一下跳起来:“你不怕没命吗?”
“怕。”双臂环胸,长安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但我瞧着你胆子不小,大概是不在乎自己那条尊贵的小命的。”
“……”祸从口出,现世报,莫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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