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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秋停下手中?的笔杆,抬起头看它。“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它顿了顿,“尘容说,她?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嗯,决定了。”聂秋垂下眼睛,继续写他给步尘容的回信。
“她?姐姐,步尘缘也曾经和我说过,尘容找到的那个逆转天?命的法子就是我,我如今做出这个决定,也算得上是众望所归。”他忽然想起步家回忆中?看到的哭成泪人的步尘容,又加了一句,“这不仅是步尘容一个人的事?情,还有我,还有步家上下所有的鬼魂,虚耗——这次她?不会一个人孤独地?缩在暗道里?了。”
生鬼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它抬起手,就像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动作自然地?将鬓间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头上的步摇晃了晃,没有发出半点响声。它的语调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这句话,不是作为步家的鬼魂,也不是为步尘容,而是以我自己的身份所说的。谢谢你。”
“如今,我要是在黄泉路上遇见陵清,我也敢与?她?攀谈两句了。”它笑了笑,“聂公子,我生前就和步陵清是至交,死后亦然,所以为步家尽心尽力,始终不肯去转世投胎。既然公子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我便也不会冷眼旁观,若是公子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就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即使生鬼没有和步家立契,步尘容也很信任它。
说罢,生鬼又敛去了方才那阵激动的情绪,重新像之前一样说话温温柔柔,客客气气,郑重地?作了一揖,“奴家先祝公子,旗开得胜,奏凯而还。”
它说这话时,是用上了唱戏的腔调,带着水乡特有的温婉,却?又字字铿锵,百转千回。
就像披上甲胄的将士出征前听的最后一曲。
于?是聂秋也郑重其事?地?回礼过去,“借你吉言。”
生鬼带着信离开后,聂秋就又清闲了下来。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他偶尔就会去茶馆听听书,戴着个斗笠,遮住面庞——祭天?大典刚过去,现在皇城里?的人估计都是认得他的,所以得避避风头。
说书的老头激动起来的时候喜欢敲手里?的折扇,渴的时候就毫不顾忌形象地?豪饮茶水,底下的人看着,也不在意,都全神?贯注地?去听他口中?吐出的珍言妙语。
茶馆确实是个很奇妙的地?方,里?头既有贫民?百姓,路过的乞丐,也有达官贵人,江湖侠客,聂秋留了个心眼,发现这里?偶尔也会出现魔教的人。
听客来了又走,台上的老头却?没变过。
聂秋本来是打着消磨时间的想法去听的,要是听到老头口中?说的,与?真?相完全相反的传言,也会忍不住笑一笑。不过老头的消息也确实是灵通,说的基本上都和现实没差,所以聂秋这回来听的时候,一落座,听见“魔教”两个字,就不由得认真?地?侧耳听了起来。
“话说那魔教教主?方岐生,十八岁就登上教主?之位,可见其手段狠辣。”
实际上方岐生那时候是没想当那个教主?的,是因为他的师父,上任教主?常锦煜失踪,魔教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他迫不得已,这才赶鸭子上架,提前坐上了教主?的位子。
“魔教换了新教主?,局势不稳,大家都该知道魔教的那几大门吧:青龙门,白?虎门,朱雀门,玄武门,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如果没有什么手段,是镇不住他们的。”老头满意地?看着底下的人聚精会神?的样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于?是这方岐生,等到稳定了魔教总舵的局势后,就亲自前往四门所在之地?,镇压四门,自东向西,自北向南,横跨朝廷统辖范围,可谓是声势浩大。”
说是镇压四门,其实方岐生是暗地?里?在寻找前任教主?的踪迹。
“荒漠深处的青龙门,沼泽之地?的白?虎门,群山之间的朱雀门,神?出鬼没的玄武门。”
“继上个月的青龙门臣服后,方岐生如今是去了白?虎门。”老头摸了摸胡子,巧妙地?停顿了片刻,“老夫我听到了一些风声,斗胆向大家一说。”
“白?虎门门主?石荒,在座各位应该都有所耳闻。他在白?虎门放养了几十头老虎,个个膘肥体壮,寻常人根本不敢往那附近看上一眼。更何况他性格古怪,稍有不顺心就要杀人,江湖中?也有有识之士想要为民?除恶,结果扔出来的时候都变成了一具具被啃烂的尸体。”
“魔教推崇武力,即使是教主?,在臣服之前,那些门主?都不会给他半点面子。”他说道,“我听说方岐生孤身一人去了白?虎门,整整十天?都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已经……”
聂秋庆幸自己戴了斗笠,所以没有暴露出太多?情绪。
他上一世也与?石荒交过手,那人的性情和老头说的没什么区别。
而且朱雀门的门主?季望鹤甚至敢派人去刺杀方岐生,就说明魔教四门中?多?多?少少都对这个新教主?有点意见,如果白?虎门门主?做出了类似的事?情,其实也不算奇怪。
要是方岐生真?的被石荒所杀,葬身白?虎门,那该怎么办?
难以形容聂秋此时的心情,他只感觉心惊肉跳,手脚凉得像块冰。
明知道上一世的方岐生很快就镇压了四门,在江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但那也就是旁听者用耳朵去听的罢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更何况,自从重生之后,许多?事?情也已经与?上一世完全不同了。
如果,只是说如果,方岐生这一次镇压四门并不顺利,在途中?就失败了……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使沸腾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可身为师叔的安丕才既然敢让他一个人去,没有让黄盛跟着,是不是也说明他知道方岐生此去不会遇到太多?的凶险?
不过,即使是往好的地?方去想,方岐生此时的状态应该也算不上有多?好。
现在也只能祈祷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白?虎门的那片沼泽之地?阴冷又潮湿,如果葬身于?那里?,怕是没有人会知晓,直到身体腐烂,白?骨被捞起,或许也没有人能辨认得出这是谁。
聂秋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台上的老头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白?虎门门主?的手段到底有多?可怕,他便按了按头上的斗笠,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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