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一个梦（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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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今夕在想着其他人。

“我什么也不记得，对不起。”

“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到我、还认识我的人。”

她回到他身边时候说的话清晰的在他脑子里回响，与方才的梦呓撞击在一起，零散破碎变成尖利的突刺地扎到他心间。

你骗我。

明明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有其他人。

惶恐和愤怒破土而出，在阴暗的夜色下越发的蓬勃生长又不断扭曲。

秦淮手指在她颈间的牙印上滑过，最终扣到她脖颈上，那脖子纤细修长，似乎一用劲就能被折断。

他神色冷漠晦暗，强烈得有些病态的占有欲翻腾着吞没他心中的温情。

折断它，就可以得到永远。

再没有人能跟我抢。

“秦淮……”

她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乖巧软萌得像是一只奶猫，“别跟我生气，我不走。”

“……”

他垂着眼眸安静的看了她半天，敛去眼里的冰冷，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到床上躺好，翻身下床。

——

“秦淮，你说你是不是傻？”

洗完澡出来的今夕坐在地毯上，她微湿的头发披散下来，眼尾的绯色并没有被水洗尽，整个人都十分的慵懒。

她抬眼看看对面漫不经心的秦淮，给他擦药的手加重了力道。伤口不深，但有四五条长长的划口，刺激的液体被挤出棉球顺着他脚上的伤口渗进去，下完狠手的今夕都替他疼。

秦淮本人并没什么反应，只把玩着手里的锁链任她折腾。

算了，他要是知道，昨晚干嘛连玻璃碎渣都不清理。她问起来的时候他也根本不在意，俨然一副“你看我就好，看脚做什么”的样子。

“好了。”今夕拍了拍他小腿。

秦淮收腿，斜倚着背后的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来收回在面前，十分舒适散漫的样子。

今夕看着看着，拖着脚上沉重的铁链——偷摸开锁的后果就是四肢上都有了镣铐，磨磨蹭蹭的移到他身边靠着他肩膀，手搭到他膝盖上，笑嘻嘻的说着：“让我靠会儿。”

“嗯。”秦淮揽着她肩头，微微的露出笑容，若有所思的问，“晚点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吗？”

“诶？你让我出门？”今夕不可置信，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手掌贴到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轻声喃喃，“烧退了呀。”

秦淮捉住她手腕，不疾不徐的开口：“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他的不放心，依然是不放心她会乖乖呆着，担心他一走她也能紧跟着溜了。

今夕艰难地举着手脚，示意他去看她手脚上的东西：“才不要，你想累死我啊。”她皱起细眉，“而且，虽然别人看不见我，但是会踩到会撞到，那我多可怜啊，不去不去。”

秦淮侧头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是有事出去，我又不粘你。你也别粘我啊，嫌弃。”今夕缩回脚，手肘杵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脸颊，眼眸亮晶晶的冲他笑，“你要是真让我出去的话，等有时间了，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去人少的地方。”

他脸上染着一层从窗外透进来的轻薄暖光，面部线条被软化，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不好。”

“……”

今夕偏头哼了一声，懒得理他，自顾地叹气，“哎，有的人大概是想扔下我出去约会，好伤心呐，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秦淮挑眉，淡淡道：“沈唐。”

“沈唐？”

今夕想起来，这是给秦淮送了几篮子樱桃的人。

“哦。”她点点头，眼眸一转，“淮淮，樱桃挺好吃的，要不你以身相许谢谢他吧。”

“……”

“去医院。”秦淮揉了揉眉心，他微闭着眼侧头在她耳畔说，“这是对我不满意？”

没等她开口，他又压着嗓子继续说，“真遗憾，那只能做到你满意了。”

他说着，舌尖慢慢悠悠地开始描摹她的耳廓。

“……你不叫秦淮叫禽兽吧。”

“都可以。”秦淮勾了勾唇，语气很是温润和缓，“谁叫你不满意呢。”

从声音里泄漏的纵容缠绵让今夕一麻，她红着脸胡乱伸手推开他：“满意满意！”

闻言的人低笑，倒也没了其他动作，只将人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今夕觉得，秦淮虽然有病还老惹她生气，但和他在一起还是挺好玩的，其实像这样过着也不错。

直到几天后，她发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才突然惊觉，这场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