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个梦（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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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起火后灰尘和火烟的味道染了一身，回到房间后这种味道就更清晰了起来。

需要洗澡换衣服。

今夕站在敞开的衣柜前，秦淮在她身后，一只手搂着她腰，一只手越过去从衣柜里面拿着东西。她光着脚踩在他拖鞋鞋面上，木着脸看他翻找衣物。

“要哪套。”他慢腾腾地打开搁在上层的一个收纳盒，漫不经心地问她。

“我自己拿！”

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小格子里的内衣裤，今夕嘴角抽了抽，踮起脚尖伸手胡乱拿了一套抱在怀里。虽然她现在还是虚体，但因为秦淮，不用灵力也可以碰到其他东西了。

秦淮低低的笑了一声，俯身绕过她腿弯又将人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今夕扒着他手臂，楚楚可怜的嚷道：“我要自己洗。”

到了浴室反手合上门，他把她放下让她踩着自己，从她手中拿过衣物随手挂在挂架上，开了花洒试着水温。

哗哗的水声里只听他果断的拒绝，“不。”

他从身后抱着她，声音清冷淡漠，竟透出丝丝委屈的味道，“你赶我走？”

“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闹。”今夕拍了拍他交叠在她腹前的手，“还不许我害羞嘛？”

“不许。”他答的理直气壮。

“......”

秦淮慢条斯理地解着她上衣最下面的那颗纽扣，今夕本来想拦他，但才刚一动手，腕上的链条就拽着她双手束缚到了头顶，想离他远一点也没能实现，脚同样被锁得紧紧的。

“别急。”他侧头亲亲她脸颊，含笑说着。

“……我没有。”

秦淮状若没听见她的话，嗓子里满是宠溺的说道：“我会帮你的。”

今夕这件衣服扣得有点紧，他花的时间稍稍有点久，到最后便没了耐心再去解其他的，颇为烦躁地皱着眉、两手抓着衣摆粗暴地扯开了纽扣，散落在地上的几颗扣子被水流直接冲走。

“真麻烦。”他轻哼了声，低着头在她耳边说话，“以后不穿了好不好？”

今夕垂眼看着自己破损的衣物，没忍住踩了他一脚，一字一顿的回：“不！好！”

秦淮没在意，直接将她转了个面向让她面对自己。

渐渐升起水雾的浴室里，今夕手举过头顶，长发披散柔顺的沿着背脊线下垂，衣襟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衣物以及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甜美而诱人。

略显虚幻的身体在朦胧水汽中多了几分飘渺。

秦淮看着这样的她，眼神变得又深又沉，他手掌在她腰上捏紧，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真切触感，面上的紧绷才松了松。

“我可以陪你一起。”他说着，反手撩开她衣摆，顺势滑到肩头把她外衣给脱了下来。

“才不要。”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又拿他没辙，索性撇过脸不看他。

秦淮勾了勾唇，浅浅淡淡的笑了起来。

“不能生气的。”秦淮把今夕拉到了喷头下，温热的水花倾洒下来浇了她一身，他语气是跟水温截然相反的冰凉，“在生气的是我，知道吗？”

“……可我还是生气，很认真的生气。”

“是吗。”他随意挽起袖口，任由水花溅起湿着衣裤，取了洗发露替她洗着头发，“没关系，我不在意。”

“秦淮。”

今夕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为自己解释几句。刚才秦淮不让她说话还封了她口，现下有了机会，总不能再由着他那样想下去。

“嗯？”

背对着他的今夕声音被水晕得有点闷，但她说的很认真：“我是喜欢你的。”

秦淮动作一顿，眼里墨色翻涌，情绪层叠晦涩不明。他手收成拳，零星沫子的遮掩下还是能看到手背上鼓起的青筋。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慢声道，“你十一岁的时候我就拿奶糖换了你的。”

“咱们一起那么久，你觉得我一直都是骗你吗？”

其实，今夕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就连现在的自己都愿意跟秦淮一起生活，就更不用提陪着他长大的她了。

“会忘了你也不是我选择的。”她轻声叹了口气，委委屈屈的说着，“你别——”

“那又怎样？”他冷冷的出声打断她的话。

秦淮用清水冲干净她头上的泡沫，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把人抵到了瓷砖墙上。

水流从他身上流淌过，很快就让他全身湿透，衣服裤子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修长劲瘦的身形。

秦淮手撑在墙上垂着眸看着她，有水珠滑下濡湿睫毛，沁得眼睛清冷透彻，薄唇紧抿神情瞬间就阴郁了下来。

他扯开唇角笑得嘲讽，出口的声音携着泠冽：“你还是会离开的。”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脸颊滑过，字字句句里面都融着强烈的不甘和执念，“为什么你就不能死在我怀里呢，今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