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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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我很抱歉。”

史蒂夫这么说的时候,巴基正在调试他的高科技新手臂。

他还从没在老伙计的脸上看到过这么愧疚又悲伤的表情。

巴基愣了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振金手指发出细微流畅的运转声，而他的情绪很平静，平静得就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和苔原。

“别这么说,史蒂夫,你没做错什么。”他说，眼睛望着窗外的参天大树，“他是罪有应得（Hedeservedit）。”

他们从瓦坎达出发，在澳大利亚的杰克逊港和托尼、娜塔莎还有克林特会合。

“南极原始岛,”钢铁侠面色阴沉地在系统里输入坐标点,情绪相当坏,“九头蛇是布鲁克林老楼里的蟑螂么，子子孙孙无穷尽，杀不干净打不死？”

没人应和他的话,大家的表情都很难看。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儿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托尼尝到了孤掌难鸣的寂寞,撇着嘴角抱怨了一句：“希望我们赶到得够及时，彼得还没被变成什么‘机械蜘蛛’,吉尔也没变成‘洗脑杀人机器’。”

他们赶到原始岛的时候还是太迟了，九头蛇基地已经启动了自毁装置，沉没在一片火海里。

星期五扫描了一遍废墟,回答：“未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先生。”

鹰眼骂了声“操”,黑寡妇紧紧握着她的双枪满眼杀气，钢铁侠看上去很想用斥力炮把这个基地再轰一遍，而史蒂夫看起来更愧疚了。

巴基相信那两个孩子没事，或者说他相信吉尔总有办法能活着。以他对他的了解，或许这个基地就是吉尔炸的也说不定。

果然，斯塔克工业的卫星在澳大利亚南部的一个小镇发现了两个孩子的踪迹——其他人都赶回纽约去处理更棘手的事情了，只有巴基和娜塔莎仍留在附近——他们立刻赶往了那个叫维塔拉的小镇，巴基在人群中看到了仰着脑袋的吉尔，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娜塔莎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喊：“巴基！低调一点！低调！”

好吧，他的确是冲动了，他只是有点……忍不住。

吉尔看起来比差不多四个月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状况好了许多，高了也壮了，皮肤也不像以前那样苍白了，他剪掉了那头乱糟糟的长发（让巴基也分神思索了一下自己或许也该去剪个头），看起来干净又精神，就像个漂漂亮亮的正常小伙儿……或许他不该用“正常（normal）”这种带有歧视性色彩的字眼，而是“普通(ordinary)”。

总之，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吉尔不再像之前的他那样冰冷又疲惫，浑身竖着尖刺，让自己让别人都鲜血淋漓，一切都好起来了。

直到那孩子看到他，然后清澈漂亮的蓝绿色眼睛里陡然点起了熊熊怒火。

吉尔向着那男人冲过去，路上也没忘记拿武器，从路边小摊子旁扯了一条椅子，然后高高跳起，向着詹姆斯·巴恩斯的脑袋砸下去。

他下了死手，用了200%的力气。

男人抬起手臂挡住了攻击，木椅子像不堪一击的豆腐渣似地碎裂开，飞溅的碎片在他们彼此的脸上都划出血痕，然后又在几乎同步的愈合力下转眼消失不见。

吉尔顺着降落的势头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巴基用另一只手抓住吉尔的脚踝，用一股几乎称得上轻柔的力量推开了他。

这让吉尔更愤怒了，他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怒吼：“我不需要你让我！”

巴基则是有些无奈地说：“我不想和你打。”

围观的人差不多都尖叫着跑光了，彼得目瞪口呆地看着吉尔以想要杀死对方的劲头冲过去，跟那个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男人打在一起，终于想起来要去拉架——可是，好吧，在两个世界顶尖的杀手/刺客面前，他根本插不进去啊！

焦灼的状况直到有条不紊地停好直升机的黑寡妇走过来才得到解决，彼得也没看清她做了什么，下一秒那两个人就分开了。

娜塔莎以一种和眼下状况十分不符的，慢吞吞又淡定的语气说：“要打也等危机解除了再打，怎么样，男孩们？”

彼得赶紧跑过去扶起吉尔，男孩喘着粗气从脖子上拽下一个黑色薄片——传说中的寡妇蛰，哇哦，彼得不合时宜地暗自惊叹了一声。

吉尔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只用能把人烧穿的眼神死死盯着巴基。

巴基拽下他的左胳膊上的暗器（事实上寡妇蛰已经对他的瓦坎达制造新手臂无效了），叹了口气说：“吉尔，至少我们先离开这。”

这话听起来让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吉尔站起来，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只能黑着脸同意。

娜塔莎去支付了周边摊主和人家的损失（这导致她后来一直用一种“黑寡妇”的眼神看着他们俩），然后四人登上直升飞机，从维塔拉镇飞往悉尼杰克逊港，接着换乘昆式战斗机回纽约。

为了避免发生某些“大家都不乐意看到甚至有可能让我们掉进太平洋里苟延残喘两个星期才能在被晒干之前如愿以偿地喂鲨鱼”（娜塔莎·罗曼诺夫女士的原话）的事故，彼得不得不坐在吉尔和巴基中间，挡开他们俩。

可怜的蜘蛛侠压力真的好大。

彼得已经从尊敬的罗曼诺夫女士口中得知了巴基的身份，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美国队长最好的伙伴和搭档，哇哦。他不得不用尊敬又崇拜的眼神悄悄仰望这位之前只存在于历史书里的英雄，巴基发现了他的视线，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十六岁的皇后区少年感到受宠若惊。

接着他的“彼得一激灵”就感应到了来自另一侧的好友的死亡视线，无比强烈，充满控诉。

好吧，好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说。

彼得·帕克赶紧收回视线，一脸正直地望向正前方。

“既然选择了重新冰封，你怎么不干脆冻到死算了。”

吉尔的语气简直称得上恶毒。

巴基好脾气地回答：“事情都解决了而且……史蒂夫说有些事需要我来做。”

吉尔迅速地皱起了眉毛：“什么？杀人？他们要你继续当‘潜行者’吗？”

哇哦。

彼得眨了眨眼，发现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像他脑内想象的那么，呃，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不是。”巴基似乎也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了某种别扭的情绪，他的唇边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微笑，温和地说，“其实是因为——我觉得接下来的话你应该不乐意听——小斯塔克告诉史蒂夫你失踪了，所以……”

吉尔突然暴躁：“好了，闭嘴。”

巴基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即使是昆式战斗机，横跨东太平洋从澳大利亚的悉尼飞到美国纽约也要好几个小时，机舱里陷入了安静，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一直都在赶路的吉尔和彼得，也逐渐地头抵着头睡着了。

巴基看了他们一眼，解开安全扣走到驾驶舱的副驾驶坐下。

娜塔莎一如既往的敏锐。她看了他一眼，问：“你还好么？”

巴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当然，我很好。”

“得了吧，巴基。”娜塔莎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这话你对多少人说过了？史蒂夫？提查拉？或许还有你自己？”

巴基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问：“我一直不走运，是不是？”

他曾经的学生笑了笑，“听起来是那么回事，”红发姑娘拨动着仪表盘上的按钮，“但你总是很能坚持，不是吗？瞧，你还在这儿。”

“我还在这儿。”

“没错，就继续坚持，巴基，至少我们会等到。”

“……会吗？”

“会的，会的，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