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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万里无云,热辣辣的太阳悬在当空,晒得人口干舌燥。
草棚子里聚集了很多人,她们无心数豆子,一概伸着脖子,远远地瞧着一个方向。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怕了吧?”
“沈白不是那种人啊,她昨天赢了那么多,今天不来怎么说得过去?”
“就是,而且一个男人而已,输了就输了,要是不小心赢了那就赚大发了!整整十亩良田啊!白萤可真是下血本了!”
远处隐隐现出两道黑点。
她们兴奋地直起身,冲黑点的方向招了招手:“沈白,快点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沈白笑了笑,指挥牧云将肩膀上的东西卸下来:“不好意思,折腾彩头去了,花的时间有点久。”
听她这么说,众人都将视线从蒙着麻布罩子的牧云身上移到了地上那个怪异的“木桌”上。
不等她们开口询问,沈白自顾自介绍道:“这是床,睡觉用的。”
有人嗤笑一声,不屑地道:“睡地上不香吗?想怎么滚怎么滚,你这床这么高,要是睡着睡着摔下来怎么办?”
沈白扫了那人一眼,面不改色地道:“走路还能摔跤呢,你要是那么怕死,那就别走路了,毕竟你的脑袋比这床,可高多了。”
那人气得脸色涨红,刚想反驳,沈白便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床面道:“睡地上舒服,还是睡床上舒服,你们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众人犹豫了半秒,争先恐后地扑上床。
试试就试试,反正又不会掉肉!
这张床虽然是仓促间做出来的,但沈白还是细细地将床面和床脚打磨了一遍,因此就算什么东西都不铺,直接在床面上打滚,也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划伤皮肤。
第一个扑上床的人从床头滚到床尾后,瘫在上面,懒洋洋地闭上双眼,感受日光的沐浴:“真的很舒服,我一躺上来就能睡着。”
第二个扑上床的人找了个地方缩着就不动了,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道:“这张床这么大,根本不会掉下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睡在床上腰都没那么痛了。”
有个长年老寒腿的人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我的腿也不痛了。”
沈白笑了笑,比划了一下床到地面的高度,解释道:“地面有湿气,长年睡在地上,腰和膝盖堆满了湿气,平时不觉得,一到下雨天,这两个位置就会疼痛难忍。要是睡床的话,人和湿气是隔绝开来的,你们自然会觉得舒服。”
听到她这么说,其他有腰痛和老寒腿毛病的人纷纷挤上前,将躺在床上不肯挪窝的人拉下来,换成自己躺上去。
虽然她们没说话,但从她们惬意的脸上,沈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转过头,看着孤零零站在草棚子里的白萤,淡笑道:“你不去试试吗?”
白萤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她看着那些赌徒为了争夺“床位”而大打出手的样子,遗憾地摇头道:“不必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彩头的话,我不接受。”
她不傻,床虽好,但说到底就只有这么一张,而且看沈白轻易便拿出这张床的样子,造出这种床对于沈白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换句话说,这张床对于沈白而言,还没有扛床过来的牧云重要。
说不定连这床,都是牧云造出来的。
白萤心念一转,从怀里掏出田契,指着牧云道:“我就要他。”
牧云看着她手上那沓厚厚的田契,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沈白摆了摆手,将瘫在床上的众人赶走。
“谁说我的彩头是这张床?”她从腰后摸出棋盘,放到床中央,然后抬眸看白萤:“我的彩头,是我。”
白萤顿了顿,故意调笑道:“我对女人,可不感兴趣。”
其他人哄然大笑。
牧云拉紧了沈白的袖子,小声恳求道:“夫人,答应她吧,你怎么能......”
沈白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自己无事。
“你对女人不感兴趣,但你对我的手,总该感兴趣,毕竟这种床,在这世上,只有我能造得出来。”她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白萤垂眸思索,似是在判断沈白这话的真实性。
沈白轻笑着拈起一颗棋子,不在意地道:“若你不信,不如这样,你赢我一局,这张床归你,赢我两局,我归你,赢我三局,牧云归你,如何?”
说完这话,沈白侧头扫了牧云一眼,目光里隐有歉意。
结果还是不得不将他搬出来......
牧云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在快要接近沈白时又停下。
他想告诉沈白,不用对他感到抱歉,因为他的命,本来就是沈白的。
就算沈白拿他当第一局的彩头,他也只是会难过一会会,可绝不会拒绝。
真的不必......把他放在最后的。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白萤已经果断答应了下来:“好!按你说得办,第一局,我出一张田契!第二局,我出五张田契!第三局,我出全部的田契!”
沈白勾了勾嘴角,将手上的棋子放回原位,伸手道:“你先请。”
白萤盘腿坐下,熟练地拈“炮”开局。
沈白不是总走这个套路吗?那她就先把沈白的套路用了,看沈白用什么!
沈白看了她一眼,同样走“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用的套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不肯定是平局了吗?”有人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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