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包子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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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兰叶的丫鬟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眼中泪光闪闪，却忙赔礼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夫人勿怪。”

涂沁儿没有再开口，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末了还是开口说道：“罢了，夫人什么的，以后还是不要叫了。”

兰叶闻言愣了愣，道：“那，奴婢该怎么称呼……”

涂沁儿道：“你先前不是已经称呼过了么，还问我？”

兰叶哑然，半晌之后，低声答应了。心里只觉得，涂沁儿真是喜怒无常。尤其是从知道蓝思语要从偏院里搬出来的那一日开始，愈发变本加厉了。

换了衣裳之后，涂沁儿原本赌气不想再去正院里，但思来想去放心不下，最后还是去了。蓝思语此时正与赵崮对坐饮茶，见了涂沁儿，她将手中端着的官窑脱胎填白盖碗放在酸枝木的炕桌之上，看向赵崮，说道：“此时见了涂姨娘我方才想起来，自从她进门以来，还没有给我敬茶的吧？”

赵崮闻言愣了愣，道：“敬茶？”

“想来将军并不清楚这其中规矩，我便解释给你听一听。”蓝思语道：“但凡是妾室进门，须得要得到主母承认。规矩便是要跪倒在主母面前，磕头之后，奉上香茶。主母接过茶水饮用之后，方才视为正式承认妾室的身份。如若不然，则视为不承认妾室的身份。这么说，将军明白了吗？”

赵崮听了这话，略微思忖了一下，便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叫沁儿给你敬茶吧。大家都守着这个规矩，没道理我们不遵守。”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看向涂沁儿，道：“你都听到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这个礼节行了吧。”

听了赵崮与蓝思语的话，涂沁儿脸青唇白，仿佛被谁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单薄的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她抬起一双水滴滴的眼睛看向赵崮，轻启朱唇，道：“将军……”说完这两个字，身子还轻轻的晃了一晃，仿佛就要倒下去一般，实在是弱不禁风。

还没等赵崮开口说什么，蓝思语便看向她，说道：“涂姨娘这是怎么了？若是身子不好，就不要赶来伺候了。左右屋里丫头多的是，并不缺人手。敬茶的事也可以延后，反正都耽误了这好几年了，也不在乎再耽搁几年。”

蓝思语的话语里，只差明晃晃的说，姨娘小妾就是伺候人的，地位跟丫鬟也差不多。还说涂沁儿上赶着来伺候人，显得她十分低贱的样子。涂沁儿听了这话，心里的火一阵阵的冒上来，却碍着赵崮在这里，不敢说什么。她勉强压下心里的火，说道：“夫人言重了，妾身的身子并没有不好。”

“妾身？”蓝思语纤白的手掌在炕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道：“这个自称，可不是涂姨娘可以用的。你应该自称婢妾，或是贱妾也可以，明白了吗？”

涂沁儿听了这话，脸上愈发难看了，站在那里欲哭无泪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一张惨白的小脸，在乌发的映衬之下，显得非常惹人怜爱。赵崮见了，心中不忍，便对蓝思语说道：“夫人，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如此介意吧？”

蓝思语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而后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并不仅仅是一个称呼那么简单，这代表了各人的身份。我也用妾身来自称，她也用妾身来自称，那么，到底谁是正室夫人呢？将军如此不以为然，是不是表示谁来做这个将军夫人都可以？果然如此的话，我还回来作甚？倒不如一直窝在我那个偏院里，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倒也清净。”说着，便站起身来，吩咐道：“眉儿，万福，眼见着咱们是不受欢迎的，还是回去吧……”说着，便要动身朝着外面行去。眉儿和万福也答应着，一左一右的上来扶住了蓝思语，一副誓与夫人共进退的模样。

赵崮看见蓝思语这个架势，顿时急了，连忙站起身来阻止她，口中说道：“罢了罢了，都是我一时失言，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这冰天雪地的又出去做什么呢？仔细冻坏了身子。”说完他看向涂沁儿，言道：“沁儿，夫人说得有道理。以后，你便不要再用妾身这个自称了，那不是你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