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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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渐没,再是一日月升日落，客栈的气氛有些古怪，洛红与褚锋已有一整日没再过一句话,而刘琪与刘枫旻亦然。

直到知?府衙门通传的官吏出现在刘枫旻的门前，脸上怖色难掩，打?颤道：“大,大人，仇子彦身死狱中，留下?一封绝笔信。”

今日,是刘枫旻决定去提审仇子彦的日子,他打?算正午前往知?府衙门，却?在寅时初，就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刘枫旻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坐在案前,怒火喷薄欲出，一把夺过官吏手中的绝笔信，三行?血书,仇子彦竟将罪过全揽在自己身上。

“吾自知?难逃一死，不愿斩首示众自取其辱，故先赴黄泉。国宝乃吾一人偷窃、藏匿。大德源的铜钱遭掺兑也是吾一人为利所为。另淄杨城郊以西九公里?有一处采茶坊，是伪钱厂址。此间种种筹谋皆与他人无关,吾妻女更?不知?情，请大人莫要怪罪。”

刘枫旻目光似箭,射在前来通报的官吏身上，冷声道：“尸体现在在何处？”

官吏跪着的半身陡然绷紧，避开?刘枫旻的眼，禀报道：“还在牢狱中,仵作正在验。”

“本官亲自验！”刘枫旻拍案而起，声音不重不轻，却?如惊雷鼓般阴沉地打?在屋内官吏的心上。

“我跟着大人一起。”刘琪终于憋不住，开?口?道。

刘枫旻面色沉郁，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凌厉，扫了眼屋内，沉声道：“褚锋，你随我来。”

晨曦尚未出时，刘枫旻已在衙门牢狱中，点了三盏油灯，灯芯跳动不停，映在杨处清的脸上隐晦不明。

“大人，验尸这等?事?，怎能麻烦您？”杨处清一边避开?尸体呕吐出的腥臭物，一边挡在刘枫旻视线之前。

刘枫旻不与杨处清多做周旋，反诘问：“嫌疑人身死狱中，大人现在不应该立刻与本官解释为何治理?不当吗？还有心情与本官争夺检验之责？”

杨处清脸色几变，最终还是让开?了道，恭敬回：“大人明鉴，下?官也不知?仇子彦会随身带着地西泮啊，这种西域的药物，药性?霸道的很，常人吃一颗为缓解头痛、安眠症，仇子彦吃了足足一袋，自然肠穿肚破了。”

刘枫旻凑近仇子彦的尸体，细闻了问口?鼻中反出的恶臭，确定是从胃中吐出的酸液，才转眼对上杨处清，“杨大人对西域的药也有研究？”

杨处清摆摆手，犹疑了一会儿，苦笑道：“刘大人真是话里?藏锋，下?官怎会了解西药，不过是方才仵作提过一嘴，这药啊，要三个时辰起效，看来仇子彦是昨夜趁官吏们换岗时自杀的，这才没有及时救回。”

刘枫旻不置可否，回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几滴米粒，询问道：“他昨夜的晚膳，吃的是什么？”

杨处清顿了顿，目光转向身边的官吏，带着微不可查的寒光。

负责值夜的官吏怯懦道：“寻常膳食，和别的牢犯吃的一样，剩余的，就喂了后院豢养的猪。”

刘枫旻浓眉一挑，被官吏滴水不漏的回答引得心中更?多一寸怀疑，眺了眼杨处清，一字一顿道：“董译成被关押在何处？”

杨处清脸色紧了紧，还是如实答：“董译成现还在南狱中收押呢，他的嫌疑已然解除，下?官想着天亮就放他回家，大人要现在领他走？”

刘枫旻点头嗯过，便甩袍欲走，临走前，脚步一顿，振振道：“说来也巧，本官昨日才得出些线索，想要提审仇子彦，他却?死得比本官来更?快一步。”

杨处清声音平缓，认真而语重心长道：“大人，许多事?就是不尽人意的，不过也好?，案子破了大人也能早日给上头交代。”

刘枫旻冷冷一笑，再没说话，出了知?府衙门，在门前等?董一成，抬头望了眼黑云遮天，蔽日不见半点光亮的黑夜，叹道：“犹未有定论。”

董译成出现在刘枫旻身后时，将刘枫旻的感叹听个完全，也听牢狱说起了仇子彦自杀一事?，宽解道：“按你的脾性?，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刘枫旻回头望向董译成，虽只几日未见，他也已瘦了许多，原本就立体的骨相更?显分明，面带不悦道：“虽说盗宝罪与你无关，但假造赝品，也毁了商誉，你上下?疏通关系，最后罚你三千两白银归缴国库，董家前后损失不小吧。日后万事?还是心里?有杆秤。”

董译成长展了下?胳膊，再揽住刘枫旻的肩膀，微笑道：“是啊，做生意，失了信誉，再难挽回了。不过还好?，董家不至于就此落寞，在牢里?的这几日，我想的还算清楚，多做善事?，一为积德，二为商誉。不过我一直相信，最终你会还我清白。这朋友，我没白交。”

刘枫旻目光闪烁过一丝不忍，还是直言道：“你的三房与仇子彦有染，所以国宝才会在你的书房找到，日后看人要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