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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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旖旎过后,伴着一阵闷雷的巨响声，刘枫旻与赵文硕二人几乎同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刘枫旻起身打开?门前的窗棂，见束束火光飞窜上了苍穹,孩童的嬉戏声随着香风送进?屋内，随之而来的，还有烟竹留下?的硝火味。

村里的孩子都穿上了喜庆的红衣,绕在刘枫旻门前的庭中，唱着歌谣，声音糯软而悠长,将昨日所有的阴沉诡策都隐于脑后。

刘枫旻望着窗外的积雪,回头对赵文硕轻笑道：“起身吗？我们也去玩雪仗，唱童谣。”

赵文硕唇角上翘，眼底漾着欣色,兴致颇高道：“好,今日便决一生死。”

二人再出屋门时，庭中的小孩玩闹的声音渐弱，细声细语地道了声早,似是在犹豫是否打扰了二人的休息。

刘枫旻笑得?浅淡，走上前去，一手环住一个手握雪球的小孩，将他架在脖子上,低声吩咐了两句后，瞳仁中藏着一抹狡黠。

同时,小孩便抡圆了胳膊，将手里的雪球砸在赵文硕的脸上，冰雪猝不及防地糊了赵文硕满脸，将他冻得在原地怔愣半晌。

直到孩子们热闹的笑声陡然转大时,赵文硕眼底冲着火光，拢了一捧雪，向正欲跑路的刘枫旻狠狠扔去。

一时间，孩子们分成两营，刘枫旻与赵文硕各带一队，殊死相搏间，最终是以赵文硕狼目紧锁的塞进?刘枫旻的衣领里作罢。

刘枫旻触及便弹开?几尺，后颈仍被冰得一颤，顾不得?拍雪，只是猝不及防地将赵文硕扯进怀中，低沉又动听的声音混在孩子们的叫闹声中，只有赵文硕一人听得真切。

“我输了，雪仗我从来没赢过你。赵文硕，新年快乐。”

赵文硕的手冰凉，握住刘枫旻时，却带着一点温热，一双眼回望向刘枫旻诚挚的眼底，将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哥哥们真是不害臊，在这儿就旁若无人地恩爱起来。”

二人的浓情蜜意被身边的孩童打断，暗叹了几句色令智昏，索性见他们兴致盎然，邀他们进屋闲聊。

刘枫旻将身上的外跑脱下，坐在炉边将二人被雪浸湿的衣袍慢慢烤干，才发现昨日的小女孩未与那些孩子们一同玩耍，好奇道：“昨日那个扔橘子的小女孩，叫小雪的，怎不与你们一起玩闹？”

孩子们笑得?没心没肺，拿了刘枫旻的甜食，自然乐道：“她脑子有病，阿娘说她经常说一些古怪的话，会触怒神灵，让我们的祖先不高兴，所?以叮嘱我们别带她玩。”

刘枫旻再送了片红薯干到一个胖小孩的嘴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道：“你阿娘还信佛呢！”

胖小孩脸上燥红一片，弹起身来，急道：“不信佛，是诅咒，阿娘说如果听了小雪的话，会受到村长的诅咒。村里的老人都疯了。”

刘枫旻浓眉皱起，捕捉到“诅咒“二字时，眼底闪烁着冷意，思忖了片刻后，安抚道：“是，是诅咒。那阿娘有没有和你说，小雪到底说了什么胡话？”

胖小孩被问住，脸上带着错愕，想了许久，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本来小雪还和我们玩的好好的，她半年前失踪了三日，村里的大人寻来她之后，就说她精神不正常了。再也不让我们和她玩了，哥哥昨日也看?见了，她确实不对劲。”

刘枫旻沉吟不语，直到屋内的孩子都回家用早膳了，才回头望向一旁神色也和他一般凝重的赵文硕，沉声道：“今日我们去小雪家蹭饭吧。”

赵文硕默然点头，抬手触上刘枫旻的眉心?，慰藉道：“大过年的，别皱着眉。”

二人出了木屋，不过百步，就到了小雪家门前，轻轻叩上三下?。

小雪的母亲很快应了门，开?门时眼底的盈盈笑意转变生疏，“二位？”

刘枫旻手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我们还没用早膳呢，想来蹭口吃的。”

正当妇人犹豫不决时，小雪的父亲打眼向外探了眼，豪爽道：“让他们进来吧，别因为昨天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了。”

刘枫旻二人被请进屋内，见桌案上只摆放了两双竹筷，而小雪的父亲再为他们添了两双筷子，大方道：“我昨天态度不好，你们别介意。既然来我家吃饭，便是一家人，别和我们那么客气。”

刘枫旻环了眼屋内，再找不到第五个人，礼貌地拱了拱手，试探道：“是我逾矩才对。小雪呢？怎么不来与我们一起用膳？”

小雪的父亲脸色瞬紧，还是好声好气?道：“这孩子一天天神出鬼没的，我和她母亲也没有办法，我们先吃吧。她饿了自己会来找吃的。”

不等刘枫旻细想，小雪的母亲已为他们引了个位置，为他们盛上米饭，再送到面前，刘枫旻与赵文硕的道谢声一一落下后，却还听到小雪父亲的一声，“谢谢了。”

刘枫旻执筷的手微微一僵，打眼望去，小雪的母亲与他父亲坐的不近不远，二人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饭，再无交集。

刘枫旻暗叹道：“看?来时间长了，热情也就没了，剩下来的只是相敬如宾罢了。”

席间，赵文硕慢慢放下手中的筷子，好整以暇地攀谈道：“您别嫌我多事，我世代行医，觉得?说不定姑娘的病还有的治呢，要不您把她寻来让我看?看?？”

夫妻二人手皆发颤，筷子落地发出几声回响后，才听到小雪父亲的叹息声起，“哎，我算是求您了。小雪的事啊，您再别和村里的其余人提起。不瞒您说，小雪不是病，而是受了诅咒，她受了我们祖先的咒术，因为她动了我们的神树。半年前，她失踪了好些日子，被村民们找回来的时候，嘴上还挂着我们神树的树浆，她为了止渴竟然用了神树的浆汁，回来后病了好久，村民们都说要烧死她，我和她母亲是跪着求着才饶了她的命。您别再揭我们的伤疤了，行医济世用到别处去可好？”

不等赵文硕再说，刘枫旻从不信鬼神与诅咒，也自知劝阻不能，这个村落闭塞如此，村民的思想也不可能一时间扭回，神树之谜固然重要，但一味追问只会适得?其反，只好低叹道：“是我不对。”

二人再没说话，兀自吃完了桌上的膳食后，便向小雪的父母道了句谢，便离开?了小雪的家。

方走出小雪的家门，便听到一个稚嫩低微的女童声，从左侧传来，刘枫旻寻着声音去找，见小雪的头从狗洞中探出半个，只剩一双阴深恐惧的眼凝着他们二人，轻声问：“你们是好人吗？”

刘枫旻对她的问题始料未及，蹲低了身子，尽量展开?蹙起的眉头，淡笑道：“小雪觉得?我是，我就是。”

女孩的神色微微缓和些，将头再探出一寸，声音发着颤，“记住，别喝村里的水，任何水都别喝，尽快离开这个村庄，村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刘枫旻面色变得愈发凝重，询问道：“小雪，你为什么这么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雪的粉唇轻启，似在犹豫，直到听到身后母亲的叫唤，一双水眸中藏着更深的恐惧，幽幽留下?一句“千万别去找神树，快离开?。”，便消失得没了影踪。

独留下?刘枫旻与赵文硕二人蹲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狗洞外，面色沉郁，千万疑思绕在他们心头。

“你是要去的吧，神树那儿。”赵文硕慢声道。

他再了解刘枫旻不过，不论是谁说的对，在他心?中真相只有一个，没人能动摇。

刘枫旻缓缓起身，拍走衣袖上的灰霾，正声道：“去，但不是现在，你的暗卫不在村落中，我不放心你与我单独行动。我们先去与他们汇合。”

赵文硕侧头望向村庄外的山路，低笑道：“你小觑他们了，我一声哨响，他们顷刻就到。”刘枫旻带着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决然道：“走吧，我们去与老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