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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阴晴难测,忽而一阵巨浪打来?,雷鸣划破长空,留下一道幽白的印迹,须臾便散。甲板上的人心慌慌,再伴着一股湿漉漉的潮气,朝着刘枫旻迎面而来?,让他不由微眯起双眼,看着月光倒映出的数条人影。
“前面就?是西海岸,算着时?间明日就?能到吴迩族。”褚锋从船帆处走来?,由于海风肆虐,巨浪滔天,若是航线偏移,很可?能撞上暗礁,现下人心不定,先前便被刘枫旻派去相帮船手控制航线。
刘枫旻瞟过褚锋,见他神情?自若,便知眼前的风浪已?被控制,目光下移至褚锋手掌,攥着一个细小的竹筒,顷刻了然,无奈笑道:“我?甚是好奇,他与你通讯的耳目究竟有多少?细算我?们自出谷至船港,再等合适的商船西往西海岸,出发也不过十余日,这么快就?有来?信。他恐是被我?恼住了吧?”
褚锋将竹筒递过,语气依旧冰冷,“十日足够书?信来?回,剩下的事,你自己解释。”
刘枫旻将书?信展开,一股清淡的龙涎香幽幽入鼻,让他几日躁动不安的心稍有归处,那是赵文硕惯用的香料,他特地用了吸香却不易散味的纸。
信中寥寥数句,“愿刘大人长存心中正义,与明月清风相伴,一生孑然释怀。”
刘枫旻目光定在“孑然”二字上,久久未曾放开,一声?低叹,喃喃道:“看来?这次不做些什么,是平不了他的怒意了。”
语罢,他将书?信小心放回竹筒,收于袖间,嘱咐道:“明日西海岸下船时?,行为稍低调些,别被人看出破绽,对外一致说我?们是行商的商贾。”
褚锋微一点头,默然良久,挑眉问:“你不回信?”
刘枫旻脸色似乎有些疲惫,嘴角尽力牵出一抹苦笑,转身?回屋,悠悠道:“不急,办完此事,再负荆请罪,为时?未晚。”
褚锋目色稍转漠然,将视线放到远处海岸线上,只剩下满面愁苦,褶皱的眉宇间诉不清几分相思,低低一句,“哪怕是怨怼,责骂,旁人皆有回音,事事能有着落。可?洛红你又?身?在何处?”
他趁着无人的角落,将欲说还?休的心事脱口,心中孤苦稍有疏解,正想收敛神色,转身?回船屋时?,双眼忽亮锐光,直直地看着身?后的船帆,现正迎风而动,没?有任何值得?视线流连的地方。
然就?在刚才,他分明看见,刚才的船帆后处,有人藏匿于此,正巧躲在刘枫旻与自己身?后,不知目的。
等褚锋回到船屋,见刘枫旻已?准备休息,屋内烛灯全灭,细思片刻,还?是警惕道:“我?刚才注意到有人藏在船帆背后,可?能是在监听我?二人的对话。”
刘枫旻疲倦的双眼强睁开,盯着四处漆色的屋子,沉吟少时?,回想道:“与其说监听我?们二人的对话,他们倒像是生怕我?们发现些什么。我?们上船时?,船夫问我?的问题,我?始终很在意。他问‘从北来?的商贾,去西海岸淘些什么?’,西海不比南海,奇珍异宝皆在南海,西海岸唯一有盛名的便是珊瑚珠,再无其他。而我?说起‘珊瑚珠’时?,船夫微有犹疑,似是第一次听闻珊瑚珠,我?疑心已?起,再攀谈几句时?,他便起了戒心。一个日常来?去西海的船员,怎会不知道珊瑚珠?我?猜他们应不是西南地区的人,也是近日才来?的西海。”
褚锋皱了皱眉,暗夜中瞥眼瞄了眼刘枫旻,若有所?思道:“你是怀疑,这艘船的船夫有问题?”
刘枫旻不置可?否,裹紧身?上的薄衾,开口道:“不一定,明日下船时?注意些。”
二人再无对话,只留下耳畔阵阵海浪声?,将他们拖卷至梦中。
等二人再睁眼时?,已?是天光乍破,船只靠上了西海岸,刘枫旻与褚锋携着几件包裹,匆匆下了船。
不等刘枫旻发问,褚锋便自发道:“方才下船时?,船上那些船夫,一直时?不时?瞄向我?们,但他们似乎没?有登岸的意思,看你买了几件珊瑚珠做样子,便先一步回航了。”
刘枫旻回望向海面,确实方才送他们登陆的船只,已?然航向之前的方向,离他们渐行渐远,便从行囊中掏出老者的地图,指向远处的一片丛林,道:“那里应就?是吴迩族,西海岸只有这一片区域行商,有人来?往。等跃过那座山,进了丛林,便鲜有人至。你我?二人装得?落魄些,就?说是来?西海岸采买的商人,后被坏人盯上,一路逃到丛林。”
褚锋未有多言,点头应下刘枫旻的话,便走在刘枫旻身?前,一路往丛林深处走去。
果然,在二人刚踏入丛林时?,褚锋就?已?感受到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林间响起些鸟禽树摇的异动声?,附耳道:“有人。”
刘枫旻视线从左慢慢移至右侧,下意识地握了握临行前老者给他们做的香囊,低声?道:“若有香气传来?,我?们将计就?计,且先装作晕过去,静观其变。”
那香囊,是老者特地以?数十种药草调制,能保他们不被罂棘草的香味迷了神智,必要时?候靠着褚锋的武力杀出重围的保障。
当然,老者也曾嘱托过,香囊只在罂棘草散出的气味上得?以?净化,若真吃进了胃脏,蛊意攻占了神智,便是药石无灵。
话音方落,刘枫旻便觉有一股熟悉的香甜味入鼻,伴着耳畔尖锐的口哨声?,他与褚锋对视一眼,相继倒下。
刘枫旻闭目中,察觉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脚步不加掩饰,似乎不是习武之人,还?夹着几层孱弱的咳嗽声?。
“让你少吸点,现在头晕目眩,我?瞧你走路也走不稳,怎么给族长办事?”说话的人,是一名女子,听着音色,应是不过三十的少女,带着浓重的吴语音色,刘枫旻竭力去听,才明白了□□分意思。
再回神时?,另一人很快接下,“他自己刚上任三日,活不活的过这个月还?另说呢。眼下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杀了!”女子的声?色决然,手中的戟棍在刘枫旻的单衣上来?回摩擦,似是下一步就?要穿刺进他的皮肉中。
刘枫旻心头暗悚,双拳半握,却还?是沉下心来?,静等时?机,不至最后一刻,他不愿打草惊蛇,若让褚锋动了吴迩族的族民,他们更不得?信任。
天遂人愿,另一个男子微有犹疑,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蠢,我?们交给族长领功多好,能换多少圣草。”
女子想了片刻,呵呵笑过,爽快道:“就?按你说的做,我?们现在就?将他们拖去族长那儿。”
刘枫旻一路装得?昏睡模样,心中一点疑丝不解,按照老者说的话,吴迩族的圣草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族民们可?自由享用,为何现下会悉数由族长看管?而男子说不知新任族长能活多久,又?是什么意思?
思绪在族长室内戛然而止,刘枫旻被从族民的背上豁地扔下,身?子骨狠砸在地,疼得?他紧咬住牙关,才未脱口痛嘶。
他与褚锋静躺在地上,听着族民正向他们的族长邀功。
刘枫旻微启双眼,见族长静默了片刻,兀自走近内室,等再回到堂间时?,手里已?捧着两捆罂棘草,声?色带着显然的虚弱与乏力,“这是赏给你们的。”
族民二人见了罂棘草,仿若饿狼扑食般,眼底陡然生亮,干脆席地而坐,一边吞食着罂棘草,一边发出声?声?欢畅,却夹着餍魔般的酣笑声?。
显然,他们已?被片刻的欢愉拖拽进了一场美梦中,自甘沉沦。
刘枫旻未曾来?得?及细想,眼前便出现了一双草鞋,几根快要皲裂的脚趾露出草鞋,看上去原始又?可?怖。
他急忙闭紧双眼,静等着族长的下一步,半晌后,一瓢凉水从他颅顶倾泻而下,四月的春寒未散,将他惊得?直接从地上坐起。
紧接着,身?边的褚锋依旧也挨了一瓢凉水,他比刘枫旻演的像样些,面色微有挣扎,再醒来?时?,还?带着显然的不满,一双眼四散着寒光,静静凝在族长身?上。
族长下意识地被褚锋眼底的冷意缩了步脚,但见族民还?在堂间看着自己,硬是撑出一点威严,“你们是谁?来?我?吴迩族,所?谓何事?”
刘枫旻在旁温和一笑,抖了抖身?上的余水,照着两位族民姿势,与族长一拜,恭敬道:“我?二人是西海岸边的商贾,前来?商买,后被仇家看中,一路追杀。我?们没?办法才逃进了丛林,后就?没?了知觉,想必是您的族民对我?们施了什么仙术。”此话正中了族民们的心思,他们一边沉浸在罂棘草带来?的快感中,一边朝着刘枫旻痴痴笑道:“不是仙术,是我?们的圣草,罂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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