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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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木木笑着做出爆炸的手势，拎起桌边塑料袋，走离座位。

其实，照片就只有六张，之所以说谎不过是给唐晓月留个警示，让她今后做事收敛罢了。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看着颜木木离去的背影，唐晓月尽管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间病房，心率监测仪的滴答声成了此刻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少年守在床边，翻看着手中厚厚的相册，目光如同静止般，掩藏了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

相片大多是90年代的，相纸虽已发黄却平整光亮被保藏的很好，人物场景依旧清晰如昨。

“孩子。”

病床上，老人虚弱的睁开了眼，低低唤着。

见外公苏醒，阎少司连忙放下相册，起身查看情况。

“外公，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老人笑着摇头，抬手弄开了氧气罩。

“外公你别……”

“我戴着难受。”

“不碍事，我身体怎么样自己清楚。”

示意他别紧张，老人挥手让阎少司坐下。

“医生说这次手术很成功，外公，你一定会康复的！”

阎少司脸上难抑开心，主动握住那双干枯的大手。

老人看了眼四周空荡荡的病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你大姨她们来过没？”

“嗯，早上来了。”

阎少司语气听不出多少起伏，为了不让外公难过，他只能选择撒谎。

说起来也许讽刺，手术那日是近十年来阎家人到的最齐的一次，记得上回好像还是外婆过世的时候，他们来的目的不是因为担心外公身体，相反，是为了能第一时间争取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遗产，所以当听到手术成功后，那些人不欢而散，再也没来过。

可笑啊！

阎家除了至今未婚的小姨外，全都是些不知靥足的寄生虫。

人心之冷，可入骨髓。

“孩子，辛苦你了！”

见少年神色疲惫，老人心疼不已，气息虚弱的叹了声。

“其实外公一点也不怕死，就是放心不下你和老幺！”

“要是晓云还在该多好！当年我就不该让她去非洲做什么无国界医生，年纪轻轻的人说没就没了。”

话到一半，老人难抑哽咽，悲伤的闭上了双眼。

“外公，这不是您能左右的，那场瘟疫让很多人都丢了性命，妈妈是英雄，况且当初要不是我爸她也不会走的那样决绝，连我都不要了。”

阎少司神色伤痛，不难看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别提那个畜生！当年要不是他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我女儿也不会挺着八个月的孕肚跑去民政局和他离婚，回家后晓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四五天，导致身体虚弱提前生产，还差点……都是那个混蛋！”

老人捏住鼻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压制着悲痛，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颤栗。

“外公别想太多了，您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照顾身体。”

阎少司轻抚他后背，柔声宽慰。

“孩子，外公从小就教育你要成为一个正直有担当的人，如果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要给人家幸福，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保护好她，好好对待知道吗？”

老人语重心长嘱咐，眼中有着对少年的期许。

“嗯，我会的。”

阎少司感受到外公手心的温暖，轻轻点头。

“外公，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不能经常来看您，所以请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出远门？孩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听到外孙要出远门，老人满眼不舍。

“去做一件总是做不好的事，希望这回能够成功。”

阎少司浅笑回应，无言的目光越过病床投向窗外苍白的天际，暗暗藏着某种不舍。

——

“妈，我回来了，你看我买了什么……”

颜木木进门后，兴匆匆的换上拖鞋，只是刚到客厅便愣住。

“您怎么会在我家？”

她呆滞的望着坐在自家沙发上的女人，显然不知所措。

按理说，如今她和江黎两人再无交集，江母怎么会突然来访？

“哦，是囡囡回来啦，别傻站着快叫人啊？”

胡月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见女儿立马催促道。

“青雪，孩子还小不太懂事，你别介意！”

“怎么会！之前我和木木在学校见过，这会儿可能是吓着了。”

见两个女人有说有笑，颜木木更疑惑了，在她的记忆里颜江两家似乎是婚后才相熟的，怎么会……

难道她们从前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