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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惊吓,花落本能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贺文茵去留两不是,只好弓着身子,静观其变。
“你好大的胆子。”霍成诀的声音如期而至,清明响亮。
她深吸一口气,顺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硬着头皮,挪步进去。
“奴婢误了时辰,请太子殿下责罚。”她没有抬头,也懒得抬头,以自己的推断,此时的他应该早就进了梦乡,哪想精神头十足地坐着喝茶。
“你先下去吧。”他面向战战兢兢跪地的花落轻轻挥挥手,而后起身走向贺文茵。
花落虽然担心贺文茵会被责罚,却也只能万般无奈地退了下去,恋恋不舍地回望了贺文茵几眼。
他走到她的跟前,展开双臂将她横抱起来,往床榻上走去。
端阳宴会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这次选择了反抗,抡起拳头朝他的身上胡乱捶去。可他的气息却一点点占据她的身躯,像是无孔不入。她忍不住细闻,是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她没有停手,只是力度小了不少,对于霍成诀来说,甚至有些温柔,像是在挠痒痒,将他的身子骨也挠酥了……
短短几步路,却像是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那种暗黑无助,那种反抗无力,愈来愈烈。
“若以这作为惩罚,你可甘愿?”他极尽温柔地将她轻放在软榻之上,顺手去拉她的腰带。
“不,太子殿下,不要。”她本能地拉住他的手,死命地摇头。
“怎么?反悔了?”他的手停在半空,神色不悦。
她摇摇头,眼眶微微泛红,说不上惊恐,眼底却有成片的芦花零落。
她不甘愿的。
他迟疑了一会,伸手将她的两手紧紧扣在在一起,腾出另一只手去扯腰带。
“不要,太子殿下,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她的声音渐渐由小变大,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
“裴姑娘,您不能进去。”
腰带松散了一半,外头有宫女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有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在寝宫的门口停了下来。
他微微皱眉,停了手,目光有些厌弃地投向纱帐外。
“太子殿下,雪若有急事回禀。”裴雪若的声音一向销魂蚀骨,就连急报也是婉转动听。
“出去。”他面无表情对着身下的人儿说了一句,而后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像无事人一般,对外头的裴雪若道,“进来吧……”
贺文茵几乎是连滚带爬逃离下床榻的,她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失身于他,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奔走出门时,裴雪若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无话,目光里却是满满的关切,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地感激涕零道,“谢谢!”
这一夜,再无其他的事情发生。她尤为感激裴雪若的出现,无论是否特意为自己而来,那至少救了她,尽管在皇城,宫女被临幸,是常有的事。
翌日,她便被告知,再也不用侍寝,她心中很是欢喜,可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表现得很是失落。在她以为自己已经令霍成诀倒尽胃口的时候,却还是在劫难逃。
同床共枕的侍寝是不必了,同室不同床的侍寝,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
在当内侍悉心为她收拾床榻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太子殿下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内侍满脸堆笑,别有深意道,“姑娘,太子殿下说了,您伺候得好,殿下很是喜欢。”
贺文茵:“……”
她赔笑,答不上不话。下意识地四处打量着霍成诀为她特意开辟的寝居,离他的床榻不过几丈远,伸伸手就能够到了。
至少能离人面兽心的霍成诀远一点,能远一点是一点,她安慰自己。
自那日花灯会再见沈苍溪,她总时不时总想起从前二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种缱倦历历在目。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他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说出那样残酷无情的话。
不知不觉脚步已经到了东宫的宫门外,她神情恍惚朝门外望去,那是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御道,道上无人,零星的雨滴坠落在宫墙的琉璃瓦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极了她无人与说的心事。
她呆望了一会儿,眼底的希冀一点点消失殆尽。她记得清楚,许多天前,她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御道的尽头。
她转过身,本想回寝殿,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她回过身,远远地望见一人正手扶胸口,倚墙慢慢地挪动着步伐。
此人身影有些消瘦,步履有些蹒跚,走了一段路,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斜倚在宫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贺文茵怎么也没想到,沈苍溪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正想上前,却见他单手颤巍巍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仰头吞了下去。片刻之后,他急促起伏的胸脯慢慢平静了下来,扶着墙,挪着步伐再继续往移走去。
她一个箭步飞奔到他跟前,搀扶起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道,“沈先生,你怎么了?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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