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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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冶策说了句“宣”，却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谢将军是谁？正在他在心底暗暗琢磨时，换了身常服的谢盛之已经跪到了地上，铿然道：“末将参见陛下。”见谢盛之不嚷嚷着以三万大军来换他姐姐了，章冶策心情颇好地将人扶起，又跟谢盛之共坐到侧首位的椅间，颇带几分长辈口气地问道：“你在京中可安顿好了？”

“有了陛下赐下的西营，末将无需带军安营扎寨，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话及此处，谢盛之垂了垂眼睑道，“敢问陛下，你要立我姐姐为后，可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才德？”

想到无论是下棋还是抚琴时，那个总能耍出些花招的谢涵予，章冶策一笑道：“阿予的才德确实出众，不过，朕要立她为后，更是因为两情相悦。”

章冶策说完，谢盛之紧绷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不少，他最后长出了一口气道：“末将昨日对陛下多有得罪，今日任由陛下责罚。”

“人之常情，你何罪之有啊？”章冶策说着喝了口茶道，“昨日之后，你可去看过你姐姐了？”

见谢盛之久未作声，最后摇了摇头，章冶策便又笑道：“御书房的茶没你姐泡得好喝，若要叙旧，你同朕回寝殿吧。”

却说谢涵予被章冶策突然要立后的决定害得魂不守舍的，以至于昨日宫人递给她一碗汤，她想都没想就喝下去了。直到咽下汤后，被那种辛辣发苦的感觉刺激得眼泪都出来了，谢涵予才发现宫人递过来的是姜汤。

今日又被章清离缠着下了两盘棋，正因为心不在焉，闹得她盘盘皆输，最后反倒让章清离产生了自己棋艺精进的错觉，高兴的四处显摆去了。

章冶策回来的时候，看到谢涵予热在炉火上的茶壶，朝谢盛之笑道：“你许久没喝过你姐煮的茶了吧，快来尝尝。”

谢盛之同章冶策聊了一路，最后也没那么见外了，现在当即冲着走上前的谢涵予一笑道：“姐，说起来，我有近两年没喝过你煮的茶了。”

想这两年来，他们姐弟二人日日跟着先太子东奔西走，最后更是分离了近半年，哪里有时间顾及饮茶这种风雅事？

想到当初的苦日子，以及如今的苦尽甘来，谢涵予只觉得心中又酸又甜，最后不由也对着谢盛之一笑道：“那你还不快看看姐姐的茶艺退步了没有？”

“肯定没有。”谢盛之笃定的说道，“陛下刚说御书房的茶，都没你煮的好喝呢。”

谢涵予被谢盛之逗得得意一笑，最后却在茶水斟到茶杯的那一刻惊呆了。呸，那哪里是茶水，分明是一壶白开水。

“哈哈~”

章冶策一声笑打破了满座的静寂，他上前一步，将谢涵予手中的茶壶放到桌上，道：“阿予，你果真偏心，给朕煮茶水，放多少片茶叶都舍得；到了自己亲弟弟这里，竟变得如此一毛不拔，直接端壶白开水上来了。”

谢涵予因章冶策一句玩笑话缓解了尴尬，垂眸道：“我再去煮一壶过来。”

谢盛之看着自己那个渐渐跑远的姐姐，挠头道：“陛下，我听说宫中处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朝堂上还要凶险上几分，为何我姐在宫中待了半年，没变聪明，反而这般迷糊了？”

章冶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开水道：“你都说了是听说了。”

谢盛之讷讷地点了点头，一知半解道：“不是那样最好，我姐看着聪明，心思实则简单的很，我还真怕她在宫里吃亏呢。”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谢涵予重新将一壶茶水温到炉火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章冶策把她刚刚倒的那杯白开水喝完，耳根子不由红了个彻底。

章冶策后知后觉道：“阿予，你煮的白开水都要比别人好喝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