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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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问题就是大李氏是以“不能生、无后”为由被休的，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老李氏再怎么喜欢大李氏，在二叔现在没有儿子的前提下，也不可能松口答应两人的婚事的。

不过说这些都还太早，最重要的是两人必须得有结为连理的心才行。陆子云这两天一直有意无意的说大李氏的好话，又时不时安排两人独处的机会，好在大家都觉得陆子云只是个小孩，没多想，更不会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为自家二叔牵线搭桥起来。

终于到了该入学的时候，陆子云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天还蒙蒙亮，陆大江抱着自家小侄子，肩上背着陆大海费了一下午时间编制的竹制书箱，把陆子云放在牛车上，旁边坐着准备回去看看父亲的大李氏，向县城走去。

陆子云躺在铺的柔软的牛车上，小身子随着颠簸的牛车摇摆，大眼睛看看温婉的大李氏，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表姑姑，如果你是我婶婶该多好啊，小云儿喜欢表姑姑。”

被童言无忌的一句话惊了一下的两个人本能的对视了一眼，又转过身去害羞去了。陆大江咬着牙，一巴掌轻轻呼在自己侄子的小屁股上：“说什么呢！小东西，啥话都往外说。”但是巴掌落在屁股上，最多起个拍灰的作用。

经过这么久的观察，陆子云发现，其实大李氏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娘亲沈氏还是很像的，勤快，懂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门清，知道给男人面子，脑子好使。但是沈氏属于做事风风火火，有自己的主意，作为长媳，又没有受过什么磋磨委屈，很有一股自信的味道，长得也漂亮。

而大李氏，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受过几年罪，有些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说话声音细细的，柔柔的，有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但是根据她的气运凝结成兔来看，如果有谁触碰到她的底线，她还是会奋起反抗的。只在相貌上显得略平庸了些，但身上那种温婉的气质和柔柔弱弱的眉眼，还是很容易给人好感，产生保护欲的。

陆子云偷偷坏笑，仰着一张单纯无辜的小脸凑到自家二叔耳边嘀嘀咕咕：“二叔，你不喜欢表姑姑吗？表姑姑人很好很温柔，以后也会对姐姐们好的！”转身，胖胖的小身子扑进大李氏怀里，各种卖萌，“控诉”二叔“打”了他的小屁股。

陆大江愣了一下，脑海里第一次有了两个女儿单薄的身影。一直以来，出于对小李氏的厌恶以及对儿子的渴望，他很少关注过两个女儿。

特别是怀上三丫那会的事，让陆大江对哥哥夫妻俩和大侄子充满愧疚，对小李氏更是厌恶到骨子里。要不是为了香火，他根本不想碰小李氏一根头发，更何况关心小李氏生出的女儿呢？

可是仔细想想，大丫和二丫做错了什么呢？她们也是他的孩子，而且一切都是小李氏做的孽，跟两个孩子毫无关系，他没这个资格把一切不顺遂怪罪在两个孩子身上啊。

至于婚事，就跟小云儿想的一样。小李氏作孽，他就算娶了别人，后娘难免不会以“孩子是小李氏的怕晦气”为由疏远甚至虐待孩子。可是大李氏不一样，她是小李氏的亲姐姐，又知根知底，人品也是可以相信的。几天下来，她和大丫姐妹如何相处愉快他是看在眼里的……

一直思考犹豫到县城门口，陆大江还没下定决心，一颗心摇摆不定。先把陆子云送去了私塾，又在布庄买了半匹布，去糕饼店称了点点心，带着大李氏去了李家村看望李村长。

没管二叔和表姑姑接下来会如何想，陆子云提着只有他腿长的书箱进了私塾。穿过外院，到了学堂前，先要去书房找先生交束脩，拿书本。严秀才正准备去学堂上第一节课，打开门就看到那个让他欣喜不已的小家伙“用力”的提着半个小人高的书箱，一摇一摆的向他走来。

放下书箱，陆子云拍拍袖子，上前拱手：“先生，小子来迟了，请先生责罚。”

严秀才难得宽容的摇摇头，把小家伙扶起来：“没事，是我上次忘了跟你说每天开课的时间了，不怪你。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啊？你父母呢？”皱了皱眉，对那对没见过面的“不负责”的父母产生了一丝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