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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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叔讲好了时间，陆子云坐车回了家。得中县案首的事情早就有人早一步告知了村里，还未到村口，就有不少人在村口翘首以盼。陆大海更是满脸兴奋的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儿子！我儿子回来啦！”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兴奋的陆大海心里满满的成就感，谁家儿子能有他儿子出息？人来报喜的大人都说了，临阳府文风不盛，桃花县更是人少贫穷，能供出个读书人就不容易了，除了前五名，其它名次在府城里并不是多吃香的。但是他的儿子是县案首，只要府试发挥正常，就算为了给县太爷面子，知府大人也会让陆子云榜上有名，不会随意黜落。

那可是有正经功名的读书人啊！桃花县不大，整个镇上加上周围几个村子也不过几千人，一个名列前茅的童生就很吃香，比如那个奇葩的徐童生。更何况儿子还小，才七岁，以后的前程还是大有可为啊！能不让陆大海觉得骄傲又高兴吗！

陆子云下了马车，跟在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爹爹身后，面露谦逊的跟着回家，遇到村里的长辈们也都会打个招呼说几句话，然后挨个被一众长辈夸了一遍。从村口到家以前只用十分钟就能走到的路，今天用了半个时辰。

到了家，还要再被爷奶炫耀一遍。陆老三看着桌上被衙役送来的十两银子，据说是县太爷给的助学费，心里满满的孙子的骄傲：“我陆老三，终于对得起祖宗了！大办，必须要大办宴席！好好庆祝一下咱老陆家的大喜事！”

陆子云本来正和自己娘亲说着体己话，听到爷爷这样说，赶紧阻止：“爷爷，先别忙活了，只是过个县试，还不算是真正考中了童生呢。就算过了府试，对于那些真正有地位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我看还是等我考中了秀才，那时候再庆祝吧。”

见爷爷似乎有些遗憾，陆子云知道爷爷老小孩的性子又上来了，只能哄着：“要不，咱们就在村子里小小的办一次？不过只能这一次，办一天热闹一下就行了。不然办的太大，以后过了府试进了县学读书，别人会说我有点成绩就骄傲，对我以后的名声不好的。”

陆老三这才惊醒了过来，连连点头：“爷爷知道了，就听我乖孙的。对了，县太爷派人报喜的时候送来了十两银子，说是给案首的奖励，做助学金之用。就给我乖孙拿着，留着读书，给咱家再挣个秀才回来！”说着，把桌上的两个五两银锭子塞到陆子云手里。

陆子云挑了挑眉，他倒是知道有些被知县看重的学子在出了成绩后得到县衙发下的助学银，但是没想到这个知县竟然会选择这时候送来，而不是等他和另外四个名列前茅的学子去县衙拜访的时候亲自给自己，图个“座师”的名声。

不过陆子云可不管人家怎么想，转身又把银子塞给了老李氏：“奶，这银子你拿着。这一年，家里供我读书也花了不少钱，光是逢年过节的节礼就花了不止三四两吧？如今我哥还在梁先生那里读书，二婶肚子里的小弟弟眼看着也要出生了，家里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我是家里一份子，既然做不到为家里开源节流，那我的赏银给家里用，让家里沾点喜气，总可以吧？”

老李氏高兴孙子孝顺，如今小孙子有出息，他让自己拿着自己就拿着，给宝贝孙子攒着以后用！

大李氏挺着九个月的肚子，从门外走进院子，身边有九岁的大丫扶着，表情痛苦到一脸狰狞：“娘！我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啊？”

“啊？这么早？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老李氏惊了一下，好在接生的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倒也不慌乱。“老二，你去把你六婶找来，老大家的，你去烧热水，越多越好，再冲个红糖鸡蛋，准备着给你弟媳妇吃了好生。大丫，子涛，把你们弟弟妹妹带出去玩，别在这里碍事！老大，你去帮你媳妇！都别愣着了，赶紧忙活去吧？”

陆子云被大丫和陆子涛推出了院子。这就要生了？

陆子云倒是不担心大李氏生个儿子会跟自己兄弟争宠，碍了自己兄弟的读书路子。大哥陆子涛已经九岁了，过两年也要下场，学业上虽比不上自己学得快，但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自己更是已经初步让家里看到供自己读书的好前景，好成绩。更何况自己也七岁了，平时也没少在爷奶面前刷存在感，岂是一个刚出生的小豆丁能夺走的。

他唯一担心的是，万一大李氏也生了女儿咋办啊？古人讲究传宗接代，如果一直生不出儿子，就算生了一屋子闺女，在世人眼里那也是绝户的，会被人看不起。二叔之前和小李氏一连生了三个丫头，好不容易生个儿子还是个“灾星”。就算村里人在淳朴厚道，看到陆大江也忍不住背后里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