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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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虽然读了点书，但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真的以为张家给表弟找了个好工作，很高兴的点头应下了。账房啊，他见过酒楼里的掌柜的，工作不累，还有茶水和点心供应，每个月能有两三两银子的工钱，比种地打零工舒服多了，挣钱还多。

就这样，陆子云开始了在府学上学的生涯。府学讲究，致力于把学生培养成文才兼备的才子，所以对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很看重，为熏陶性情，培养爱好，开了几门乐器课做选修。

另外，因为“佩剑才子”的兴起，各地府学还加了一门剑术，不过都是花拳绣腿，只能拿来观赏和强身健体用。只有越省以南这边因为靠近汉州，前不久还听说有不少地方出了劫匪。为保安全，教导剑术的还教了几招杀招，用以学生自保。

陆子云理所当然的学了剑术，可以作为他会武的掩饰。此外，他还选了瑶琴和箫做选修，因为这两样前世不少修炼音修的选做法器和本命法宝，他座下弟子就有一个。所以他对这两样不算陌生，学起来很容易。

为了能更好的练习，陆子云亲自去乐器店选了一把琴和一支短箫。因为不缺钱，但是又要避嫌，府学里都知道他家只是个富农，有些银子却不会太多。他选了一把三四十两的老木瑶琴，琴弦也是上等的。短箫是因为他还小，手短，用不上长的，但材质是很好，虽是竹制，却触手温润。

两把乐器他花了五十两银子，石头再次有些咂舌。陆子云以张家预付了他一年的工钱骗过了石头，在府学有些学子因为他的琴箫太好说些酸话，他就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在张家酒楼算账的“事实”说了出去。

反正每个月底都会有人把张宏远给他的那家酒楼的一个月收支账册送来给他过目，很多学子也都知道陆子云算学很好，学问也一直稳步进步着，渐渐地也不说人家了。人家靠自己能力挣银子，花自己挣得银子，他们有什么资格说嘴？最多说一句陆子云还太小，只会算账不会理财罢了。

陆子云就这样，白天去上课，下午学剑术或者乐器，有时放松一下的时候会跟同窗一起去校场射箭，学学蹴鞠。晚饭后洗了澡，看上一个时辰的书，复习一下学会的知识，把背过的书重复背上一次，加深印象，把搞不懂的地方记在小本本上，第二天去问教谕或是教授。

每个月月底的时候还要整理账册“工作”，隔三差五找个时间去张家看看张宏远和单独被留下来的小丫头张允儿，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陆子云这一年收获很大，府学每个月一次月考，一年一次岁考。因为还没到岁考的时间，没参加过，但是他每次月考都能获得一等奖学金，每月能多二两银子的收入，获得不少同样在府学“蹭读”的童生和很多秀才羡慕眼红。

只是陆子云确实太会做人，千年的生涯让他对人性非常了解，每个月得了银子都会请“关系好”的同窗去自家酒楼吃一顿，联络一下感情，平时给府学各领导的“孝敬”也是不少。再加上大家都隐约知道张家地位不低，见陆子云和人家关系不浅，也不会傻了吧唧的给自己找麻烦树敌人，又有秦学正护着，所以在府学还是非常吃得开的。

陆子云也是在府学才知道这个时候就有“教授”这个词了。不过这里的教授没前世现代的大学教授那么吃香，一般是由年长阅历高，懂得比较多却屡考举人不重的老秀才担任，像以前的严秀才，就是这样。

不过这教授在府学待遇也是不错的，毕竟教谕就这么几个，还不一定天天都在，整个府学学生上百，教谕哪里一一顾得来。

在府学，一个教课教得好的教授也是蛮受欢迎的。虽然也许他们知识落后了些，有些还有些酸儒的架子，但毕竟阅历放在那里，读书的年头多了，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也比别的年轻的多，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所以不少考不中举人，又因为囊中羞涩掏不出路费，既不想去县衙为吏，又觉得开私塾不够面子，挣钱也不多的秀才，会留在府学做一名教授。多了不敢说，教教那些来“蹭学”的童生和年轻的寒门秀才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子云也真的做起了“账房”，时不时的出府学看看民生，查查物价，争取做到心里有数，不被人欺瞒。

他觉得以前可能还是受到前面两世的影响，因为不用自己忙活吃穿，只需要掌握大局，充实自己，地位高了，对平凡人就有了些漠不关心的感觉。尤其是前世，活了千年，凡人都不知道换了几代了，心里更是对凡人有漠视的感觉，即便这一世真正有了长期陪伴自己的家人，对其他人他还是采取了旁观者的态度，这从他来府城一年，除了张家，还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就看得出来。

而且现在陆子云是“账房”，账房怎么能不了解民生？不了解粮价菜价？这不现实不说，还会被手下掌柜的糊弄。尽管这家酒楼是张家给的，掌柜的都是人精，不会对他欺上瞒下，可他以后不能一直靠着张家狐假虎威吧？以后他娶妻生子，考中进士，为官一任，是不是得买几个下人伺候？这拿捏手下和下人的技巧，以后也都是用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