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沈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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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要考三天,三天过后，陆子云扶着自家大哥，肩膀上还搭着陈思的手臂,承受着两个人的体重走出了考场。

陆家属于富农,虽然每年攒的钱不多,但却从没有让两个孙子吃过苦。特别是家里有了豆腐坊,到陆子云往家里寄钱这几年,活的比之?前都富裕。现在家里全家除了高家人这几个下人还在穿细麻布，陆家人已经全部穿上上好的棉布，过年还可以有钱买一般的绸缎给家人裁衣服。

这么好的生活,陆子涛又不像陆子云这样从小打熬身体，又有精神力这个作弊器,以他的身体素质在考场里熬上几天,当然受不住。陈思还好,从小吃苦，这几年在严家也没少干活，身体素质比陆子涛好多了,还有多余的力气?走出去。

因?为这个架势实在显眼，两个个高的都要靠个小的支撑，不少人纷纷侧目。今天在外面等着的是阿诚和高忠,陆大海和陆大江也来了，见两个大的都撑不住了,赶紧过来一人一个背上。陆子云身上轻了，也“摇摇晃晃、小脸煞白”,一副想努力站稳的模样。阿诚和高忠一边一个扶着，一起上车回家。

陆子涛运气?不太好，虽然分的不是臭号,但是离臭号只隔了两三个隔间。考场里的伙食又不会好，两个馒头一碗水，从小没吃过苦的陆子涛最后一天直接就上吐下泻。好歹考完了，现在小脸比陆子云还白，连说话安慰家人的力气?都没了。老李氏和沈氏心疼的不轻。

陈思和严明姐弟现在住在陆家，原先?的院子因?为正好赶上府试院试一起，一半住下人，一半租出去了。正屋依旧是两个老人和陆曼一起住，左边住着陆大海夫妻，右边住着陆子涛兄弟。原本的柴房改到了厨房和正屋之?间的一个小地方，只够一人进出，但是放柴足够了。原本的柴房就改成了两间客房，现在给陈思和严明姐弟居住。

苗氏有一手煲汤的好手艺，现在家里做饭做菜都是她的。有苗氏在，几天功夫就把陈思和陆子云给补回来了，只有陆子涛吐得厉害了些，还是有些虚，但比之?前下不了床要好多了。

这几天陆家过的忙碌，在鸡飞狗跳中度过了等待的时间。放榜这一天，陆大海陆大江兄弟全体出动，带着高田，三个男人把三个考生的名字和籍贯等字样全部记在脑子里，带着两家人的期盼去了放榜区。

沈凌要回乡守孝，倒是没在临阳府，只留下了沈泽，说是希望尝试拜那位传说中的沈家大儒为师。沈泽的姐姐要照顾弟弟，还留下了两个下人帮忙，现在也全守在陆家，等待成?绩。

放榜依旧在辰时，陆子云对自己是不是可以依旧得案首不清楚，但是肯定自己一定在榜上。至于陆子涛，现在身体好多了，对了答案后有些懊恼，觉得自己答得不够完美，现在在院子里来回打转。陈思倒是一如既往的不担心，他心大，虽然一样紧张，但是对于连续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现在正和未婚妻和未来小舅子联络感情呢，活生生拍了陆子云一脸的狗粮。

陆子云一点不着急，自家大哥现在才十?一，还小，年轻就是本钱，就算是两年后再考也来得及。陈思更不用说，一辈子都定下了，只需要争气?，然后赚钱养活一家老小就好了。

至于他自己，陆子云有些头疼。前几天陆子云用试探的方式探了探娘亲沈氏的口风，说过几年自己想去边疆参军，把沈氏吓了个够呛。还一个劲的觉得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对大儿子太细心了，冷落了小儿子，导致陆子云吃醋说胡话了，搞得哭笑不得，连忙哄住沈氏，说自己只是说着玩，这才罢休。但是这几天还是明显感觉沈氏对自己看的更严了些，生怕自己一个没看住就去参军了。

“中了！中了！全中了！”陆子云在书房里发散思维，其实就是发呆，没什么事可做，突然听到这么个兴奋的声音，还以为是谁家的人喊的，有些耳熟。毕竟现在租陆子云的小院的几乎全是赶考的考生，或是在府学读书，携家带口的秀才。

没想到声音越来越近，一下子冲到他门前把书房门打开，他爹陆大海一只鞋不翼而飞，白色的袜子满是尘土，另一只鞋的鞋帮踩在脚后跟下，像拖鞋一样穿着，头发乱糟糟的，早上插好的木簪不见了，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子，满脸兴奋的对陆子云说：“云儿，你中了！又是案首！”

陆子涛也冲了过来，听见弟弟中了案首，一脸与有荣焉，也赶紧问：“爹，你刚才说全中了？那我和陈兄的名次呢？”

陆大海努力喘了口气，把呼吸调整好才说话：“都中了，都中了！陈思中了第四十?五名，涛儿差了点，第一百三十?名！”这次院试报考有八百多人，据说这还是今年死了一部分剩下的。选中前一百六十名，比上次多十?名，据说是要补充各县吏员的。

陆子涛呼吸都重了，他没弟弟聪明，原本以为这次会落榜，因?为他对考院试的那些了解不深，都是平时弟弟学过了之?后带回家教他的。真的没有想到，这次居然中了！而且名次还不是吊车尾！

没过一会，敲锣打鼓的报喜人就来了陆家小院，一个院里出了三个秀才，其中一个还是案首，而且三个都是还是十来岁的小孩，这太让人让人羡慕嫉妒了！

门口不少看热闹的考生家属或是家里有学童的人都跑过来想沾点喜气?，有适龄女儿的则看到三个长相都不差的小少年，心里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即便听说最大的那个都定了亲也有不少没放弃的，巴不得立刻退亲，都跟他家女儿定亲才好呢！陆家直接全家跑回了洛水村，在村里热热闹闹的办了三天流水席，为他家两个有出息的儿子庆祝了一番。陈思回了严家，严家也请了不少街坊邻居，大办了一场，不少人都羡慕赵氏眼光好下手快，这么小的秀才，好好读上几年，考个举人也不是问题啊，到时候严家小娘子就是举人太太啦，能和他们县太爷的夫人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