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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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初晴去拜见了老太太，也就是如今的邺王妃。老王妃和王氏的套路差不多，先是绷着脸，后来没说两句也缓和了下来，临走时对王氏说，“此女尚好，无甚心机。”陈氏听着当时就变了脸，心里暗骂“长房放个屁都是好的！”

话说一直呆了七八天，初晴仍然没见到陆允澄。反正她也不着急，什么地方能赶上王府好啊，每天早晚一遍安，剩下的时间随便她吃喝玩乐。

初五一早上，王氏叫小丫头秋菊送了两套衣裳过来，像是为初晴定做的。初晴有些懒，便没吱声，只叫秋菊放下吧。

“啪”的一声，秋菊将衣裳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着？这是有意见啊？

初晴微微抬起眼，记得王氏说过，这秋菊原来是伺候陆允澄的，现在指给了自己，小姑娘比她还大一点，长得也不赖。

“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不做，咱们这府里是养了多少闲人！”秋菊耷拉着脸，用眼角白着初晴。

“这是说我呢？”初晴眼皮微抬。

秋菊哼了一声，没接话，初晴也没说话，这事儿就暂且过去了。

初晴睡到中午，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抬头一看天色，平日里饭早该送来了，怎地今儿这么迟？

“秋菊！”她喊了一声，门外没人应，初晴实在是懒得自己下地，心想不如这么饿死得了。

挣扎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叫道：“秋菊！”

“来了！”秋菊终于应了，快步走到门口，不太小声地嘟囔着，“整天叫叫叫，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儿。”

她走到床前，翻了翻眼皮，“什么事儿？”

这下连奶奶也不喊一声了。

初晴道：“苏嬷嬷一早派人过来，说中午为我备了莲藕汤，你去取了么？”

“没去。”

“怎么没去？”

秋菊翻了一下眼皮，“这一大早上，又是打扫浆洗，又是熄灯分饭，园子里有多少事儿等着我做？我劝奶奶也动一动，别总把自己当主子，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份！”

初晴心里一沉，半眯眼，淡淡地道：“马上去给我取来。”

秋菊见她不像要生气的样子，心中冷笑，一个欢唱卖笑的女子，惯是服侍人的，凭什么到她府里装主子来？她虽出身奴婢，也觉得自己是良家子，对初晴一百个看不起。

秋菊抬头，正瞧见王氏送给初晴的衣裳，桃红缎子，滚着金边，上头还绣了百蝶穿花的图样，一时觉得心里躁得厉害，继续发牢骚，“咱们这府里，都是正经人家出身，再不济祖上也是世代为农，奴婢也是王府里的家生子，看不惯也做不了好吃懒做，卖笑讨欢的勾当，所以有些看不惯的就直说了，奶奶也别见怪……”

初晴叹了口气，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这些人怎么如此不省心，非得逼着她起来呢？

秋菊见初晴起了身，以为她怕了自己，得意地一声冷笑道：“奶奶能改了最好，也叫我省心，日后服侍大爷，也要尽心尽力，否则就凭着妓院里学来的手段，一时讨了爷的欢心，不懂遵从礼德，终究不得长久的……啊！”

秋菊捂着脸，瞪着初晴，“你打我？”

“恭喜你，说对了，我是打你。”初晴说完，“啪”地又打了她一个耳光，“我能不能长久，轮的到你说么？”

这一下更狠，初晴觉得手心有点疼，打她都觉得吃亏。

其实初晴本来没打算跟她一般见识，可有些人就是登鼻子上脸，你忍她两句她就要变本加厉，最后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

对于这种人，还是趁早整治了为好。

“记住了么？马上给我把莲藕汤取来，否则我还要打你。”

“你、你敢……”

王氏一直是仁慈悯下的，差一不二的也总叫丫头欺负。秋菊仗着跟陆允澄的日子久，又有几分姿色，一心想往上攀高。不曾想突然来了个初晴，进门就是奶奶，长得又貌美，她如何能不恨，恨多了就只能挤兑挖苦她。

本来她以为一个欢场女子，肯定不受王氏待见，凭自己怎么捏吧，谁知道上来就打了她两个耳光，直将她打得呆了。

就在她没想明白的当儿，“啪”的一下，第三个耳光就来了，秋菊捂着脸，大哭着出了门，“我虽为奴婢，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我、我不活了！”

你若真不活了最好，初晴心里想，可惜她知道秋菊肯定比谁都活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