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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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上辈子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的纪宣怀，似乎也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突然被戳了一下脸颊，纪宣怀懵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怔住。然后低头就看见林娇娇抬着手指还在他脸颊上按了按，然后又戳了戳，表情分外认真的样子。

他抬手捉住她的手指，制止她胡乱造作他的脸。

林娇娇想说让他笑一笑，可是一想，怎么都想调戏人家的样子，于是遗憾地作罢。

纪宣怀无声地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林娇娇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软糯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方桂芝这时候说：“你们先等我说了这三份家产是什么再吵吧。”

大房二房人于是就等着方桂芝继续往下说，然而方桂芝却并没有接着说这个。

方桂芝神色淡了淡：“美珍是我闺女，小时候也是好好的，三岁的时候出去玩淋了场大雨，回来就发了高烧，嗓子烧坏了，讲不了话。远生，远发，这事你们还记得吧。”

两兄弟听到方桂芝提起这个，都面有愧疚地低下了头。

“美珍是心善的，虽然长大了知道了，也没有怪过你们。这事也不怪你们，你们那时候还小，把美珍带出去玩也没料到后面会出什么事。要怪就怪我和老头子，是我们这为人父母的没做好。”

“娘，你别说了。”周远生的声音有些发哑，一个大男人的眼眶有些红。

“怎么不说？”方桂芝语气中突然染上怒意，“我知道，美珍结婚以后我让她继续在家里住着，你们明里暗里有不少意见。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放心，让她一个哑巴白天去上工，孩子没人照顾，却没想到，我这哑巴闺女是在自己家里被人欺负的！”

刘秋云心里咯噔，心惊肉跳地抬头看了一眼方桂芝，却见对方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不由得脸色惨白了起来。

“美珍和小林子是平时少干活了，还是多吃粮食了！让你们意见这么大？”

丁春蓉被婆母这一顿句句掏心窝子的话说的脸上发烧，讷讷地说：“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方桂芝冷笑了一声，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们是各房各家，自己心思不少。老大媳妇，我问你，三房平时买的肉你少吃一口了？买的零嘴你家孩子少吃一口了？”

丁春蓉有些委屈：“是……是没少吃，可是……可是两个丫头也抢不过小子啊。”

刘秋云一听就瞪了她一眼。

方桂芝又看向刘秋云：“老二家的，我还要说说你，当初我上你家去提亲，明明说好了，你们家又推三阻四的，说彩礼钱给少了。非得要五十块钱。”

“咱们这样的人家上哪儿去一下子拿出来五十块钱，你就随便找一家问问，那也是没有的。可是老二非你不娶啊，我这做母亲的没法子，到处想办法，后来是小林子，来家里一把手给了我五十块，来向美珍提亲。说这钱随便用。”

“不然你以为你哪来的风光逢人就说自己结婚时收了五十块的彩礼！”方桂芝指着刘秋云的鼻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刘秋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变得很难看，嘴唇也哆嗦着，就像是被人陡然扯掉了身上的遮羞布一样，指着她的鼻子骂，你那些风光都是抢来的，都是假装的。

周远发也感觉兜头一棒打了下来，张了张嘴，神情愕然地看了看方桂芝，然后又扭头去看了一眼刘秋云。看到刘秋云的神色，就是再木讷也看出来。

他感觉脸上像有火烧一样，八尺的汉子额头后背竟然起了汗，他朝林知远说：“妹夫……我……”

林知远摇了摇头：“二哥不用多想，既然是提亲给的彩礼，娘想怎么处置我都没意见。”

“我……我对不起你和美珍。”周远发抹了把脸，脸上全是羞愧。

他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己之私，让母亲和妹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一直都不知道。

方桂芝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家里的家产白天我和老头子商量过了，你们各房的家具都搬到你们新家去。家里的粮食和锅碗瓢盆，把我老婆子和你们爹的留下来，剩下的你们平分。”

“最后说说钱的事儿，这几年家里攒了一些钱，合计了一下一共四百五十块钱，那五十块我老婆子自作主张留下来，那四百块钱，你们大房和二房平分。”

刘秋云和丁春蓉听说钱都分给大房二房，顿时心生喜意。

“家里还有一头猪，就给三房养吧。”

猪给三房养？丁春蓉有些酸，可是一想钱分了大房两百块，那猪养大了还得上缴公社一百斤，剩下的就算还有一百五十斤，按照现在猪肉五毛钱一斤的价格，也就七十来块钱。

这么一算，她想想还是算了，干什么非得和婆婆作对讨人嫌呢。何况，她和三房也没什么大矛盾。

刘秋云还是有些不乐意：“那猪我们二房平时也养了啊，怎么都算三房的？”

周远发使劲儿扯了刘秋云一下：“娘做的决定，听着就是了，亏着咱们了？”

刘秋云被男人扯得懵了一下，心里憋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