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道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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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门师尊当时就把你爹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甚至把金轮宝器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对吗？”

江莛文点头，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如果师尊不这样做的话，或者我的父亲也不会遭人妒忌，导致英年早逝。空明得知师尊欲选定我爹当继任掌门后，十分生气，但他这个人一向藏得深。明面上并没有把不满泄露出来，相反还祝贺我爹。只不过，从此之后，他就跟那个师姐断了关系，一心修炼，兢兢业业，落在师尊眼里倒是如同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师尊为什么又放弃了你爹？”按照江莛文的话来看，即使空明改头换面，可也不应该能把江傲风挤下去，毕竟前任掌门可是连金仑宝器的秘密都相告江莛文的父亲。

“因为我爹心软。”江莛文脸色忽然一沉，眼眸里充满了仇恨，情绪激动说：“空明和空音联合起来，逼我爹退出掌门之争。空明甚至跪在地上求我爹不要跟他抢掌门的位子，还发誓一定会肩负重任，将九如山发扬光大。我爹本来就对掌门之位可有可无，既然空明连毒誓都敢发，他也不欲与之相争，伤了同门的和气。所以，最后还是空明继任了掌门一位。而我爹则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当上了第二峰的峰主。”

“想不到当年还有这样的隐情。可是，现下的弟子对当年之事都一无所知，实在遗憾。”蓝绫轻叹，“虽然我认识空明师祖不深，但是他在你爹面前有过如此屈辱，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更有甚者，惹来杀身之祸。

未料江莛文却是摇摇头，“空明心心念念的都是掌门之位，等他真的达成心愿后，跟我爹倒是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那为何最后他还要逼害你爹？是不是他不忿你爹也知道金轮宝器的秘密？江伯伯天资聪明，心无旁念，如果有金轮宝器的辅助，那他的修炼就事半功倍，一定比空门师祖境界更高，速度更快！”蓝绫猜测，妒忌向来就是所有凶杀案里排第一的潜在因子。

“不，真正让空明对我爹痛下杀手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秘密被我爹发现了。”江莛文挑眉冷冷说。

“秘密？”蓝绫摸摸下巴，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喊道：“我知道了，女人，一定是他跟先前的情人藕断丝连。”

江莛文看着蓝绫聪慧的双眸，不由得淡淡一笑，点头又摇头：“是也非，你猜中一半已经很厉害了。空明的情人是当时九如山最美的女弟子，据说的确有沉鱼落雁之貌。不过，她跟空明的情缘在其表露争掌门之位的时候都已经断了，她为了斩情丝甚至请缨下山游历，后来音讯全无，大家都以为她遭遇不测。直到我爹无意中发现，原来她被空明囚禁在九如山的一个禁地中，甚至为了不让人发现，空明还设下结界。她当时已经被空明因奸成孕，即将临盆。她求我爹救她出去，但是此事重大，我爹为了九如山的名誉，只得替空明瞒下，要求他当即退位，迎娶那位师姐，下山游历，等事情冷淡下来，再回来九如山。”

“江伯伯真是天真，”蓝绫轻轻叹息，“空明师祖费尽心机才当上掌门，权势和美人他都不放，又岂会让江伯伯坏其好事。”

“没错，”江莛文猛地握紧她的手，压抑着怒气说：“空明假意答应我爹的条件，但是却联合空音趁我爹不备暗算他，导致他根基损毁，差点一命呜呼。但是我爹命大，他靠着法宝逃了出去。可是，那个时候空明运用掌门的身份陷害他盗取秘宝，将他逐出九如山。我爹心知空明不会放过他，也不敢回九如山，到处匿藏，就在那时认识了我的母亲。”他的声音蓦然温柔下来。

“我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散修之女，偶然之下救了我爹，两人日久生情，没多久就有了我。我爹因为我的出生，本意隐姓埋名，只愿跟我娘双宿双栖。谁知道，空音找到了他们，我娘在我爹面前被折磨至死...”他颤抖着双唇，眼眶开始湿润起来，“我爹因为旧患未愈，根本就不是空音的对手。他眼睁睁看着我娘惨死，拼了命也救不到她。最后被空音毁了内丹，失去灵力，变成一个凡人，苟延残喘。”

蓝绫岂能感受不到江莛文的哀怒悲痛，她紧紧拥着江莛文，温柔的嗓音抚慰着他的心，“都过去了，有我在。你父母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江莛文深呼吸，回抱着蓝绫，语气轻松回应：“我知道，事情太久了，其实我都不太记得。”这话说得挺假的，可蓝绫明白他的用意，亦是不想自己难过伤心。

“后来呢？空音师祖没有杀江伯伯，那你呢，他又怎么会放过你？”蓝绫不解问道。

江莛文伸手摩挲着蓝绫的脸庞，星眸燃起寒气：“空音向来妒忌我爹，他不杀我爹，但却将他废了，我爹本就有伤，变成凡人根本就离死不远，这就是空音的恶毒，让我爹带着痛苦而死。至于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那时不过三十来岁，但我继承我爹的天赋，自小由我爹教导，很快就突破筑基。空音找上门的时候，我刚好不在家，等我回家却见到娘亲的尸体，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爹，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将事情一一告诉我。我当着我爹的面前发誓，此生不杀空明和空音，誓不为人。”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才达到今日的境界。”蓝绫也爱怜地抚摸他丰神俊朗的脸庞。双目惨死，孤苦无依，也不知道江莛文是吃了多少苦才能练就今日的成绩。

“不，我们认识的时间刚刚好。”江莛文握住她的手，深情凝视着她：“我为了成婴是吃过很多苦，但也心狠手辣，我跟其他的修士并没有不同，杀人夺宝样样都有。直到我遇上你，我根本不相信世间上还有像你一样傻的人，为了别人真的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有时候乐观，有时候勇敢，跟我全然不一样。你就好像一束光，认识你的人都会被你深深吸引。是你，让我重新感受到活力和笑容。认识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人生里除了报仇还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我。我爱你，蓝绫。”

“我也是，我爱你，江莛文！”盈盈的泪珠不停从蓝绫眼里冒出，她仰脸亲上爱人的唇，就让这一刻天长地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