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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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个时空扭曲的细缝，万物都扭曲变形，被拉成长条拧成麻花，又被无限撑大到像气球一样要涨裂。

而这些幻觉一般的景象只发生在夏海州的眼中。刹那后他仿佛身处喧闹的酒吧，目光穿过人挤人灯影迷离的舞池，在吧台安静的那一角，一个气质独特的人吸引着他。

那人浅色的衬衣被光线映成了淡蓝，灰色的长裤则浓的就像纯黑，他托着额头的侧影在光影晕染下如同一座雕像。

夏海州着了迷一样来到那人身边，点了一杯自己从来没喝过的酒。

当芳香浓郁的深绿色液体滑入喉咙，刺激的酒意立时冲上大脑，“轰”的一下，头脑炸成一团烟花，灵魂仿佛也升了天。

那一刻夏海州心底的冲动脱离了理智的束缚，他蓦然凑过身去，一下子与那人的距离拉得极近，两个人几乎紧贴着，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这样的行为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说无疑很冒犯。那个人抬起微红的眼眸警惕地瞪向他，那眼神令夏海州联想到冰山上的雪狐。

然而警惕和防备只出现了一瞬，盯了他两眼后，那人的眼神就转化为惊讶和疑惑。

“我请你喝酒。”夏海州说，把自己的酒杯推了过去。

那个人低头瞥了一会，再次抬眼瞧向他，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你不尝一口吗？”夏海州的语气有点失望，连带着眼神也有点儿可怜巴巴。

那个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真的举起酒杯来，嘴唇对着杯沿轻抿了一下，就像机敏的雪狐第一次尝试着接受人类的靠近，有些试探，有些怀疑。

再然后，场景又有所改变，他们转移了地方，也不知是由谁主动的，交换了彼此口中苦涩的酒精的味道。那个夜晚是迷离的、迷幻的，如同听完一首电子迷幻乐，歌词是记不清的，只有盘旋脑中的旋律和涌上头的激动，以及掺杂了酒精香气的拥抱和热吻。

夏海州半是陷入回忆，半是沉醉于场景，他对着摄影机的方向露出与那晚如出一辙的笑容，唇角勾起来，眼睛黑而亮含着水光，勾魂夺魄似的叫人对视一眼，心就醉了。

受到直接冲击的便是摄影师。这位三十岁性取向不明的大老爷们心脏麻了一下，像有一阵电流通过。他本着职业素养连按快门之后，放下摄影机，无意识地拍拍自个的胸口，安抚一下飘起来的情绪。

“咳，很帅，很帅！”摄影师摸了下鼻子，“来，换个pose吧！”

夏海州默不吭声地往地上坐下，一条腿屈膝竖起，一只手随意搁在膝上，另一只撑在身后，略歪着头注视着前方。他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动作，就用他那双眼睛盯着人看，盯到人禁不住脸红心跳为止。

摄影师再次首当其冲，屏住呼吸拍完，才缓慢吐出一口气来。

“Ok！太棒了！”

“拍完了？”夏海州问他。

“对，这套也ok了！”

摄影师说完，发现夏海州的神情陡然变了，就那一瞬间，从一个致命性感的夜店男神变成了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

直观这种变化的摄影师暗暗惊叹，他干这行也多年了，与很多专业模特打过交道，可是能通过细微的眼神和面部表情的变化就能完全改变自身气质的却也没见过几个。

下一刻，向阳向他走过来：“给我看看你刚才拍的。”

摄影师当然没有异议。向阳很快看完那不多不少的二十来张照片，怀着不知名的心情将摄影机交还回去，心里尽是不太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