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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心里放心不下映霞,将浩天交给母亲照顾,一早坐车前往城南的陈家。城南的街道,破败泥泞,一群泥孩拿着雪团在街边头打着雪仗,司机小吴不停摁响车喇叭。联想到映霞,生和不生,这样的抉择,不啻为一场艰难的战斗,与外界作战,与天性作战,不知映霞可否考虑好了。

汽车驶到陈家所在的胡同口,里面非常狭窄且人来人往,小吴停下车,帮我拎着礼物,按照从安家问来的地址,寻到陈家的院子前。

陈家是一座一重进的独立四合院,走到道士帽式的街门前,小吴用力拍拍大门,过了一小会,里面响起一个爽朗的应门声,随后咯吱一声大门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站在面前,浓眉大眼,健壮利落,与映霞有七八分相似。

我礼貌地向他点头问好,自报了姓名,那个男孩子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下,忽地笑道:“久仰大名,我是陈映霞的弟弟,陈映飞,快请进。”

小吴把礼物交给映飞,回去守车,我随映飞进了街门,正面为院东房的南墙,墙上画着影壁。我轻声询问映霞情况,映飞浓眉微锁,回道:“大家还在里面吵着,他们也不要我掺和,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

随口问了他家的人口情况,得知他家兄妹三人,父亲去世,母亲尚在,家里现是大哥当家。

沿着小道左拐,便进到院子里。陈家收拾得挺干净,院中栽有一棵石榴树,长条砖墁的十字甬路通到四面各房屋,北房有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映飞主动介绍说:“大哥一家住在北房,我和娘住在东厢房,西厢房被大哥当作仓库,堆的都是店里的货物,姐这次回来跟娘挤在一间屋里。”

还没到东厢房的门口,就听见映霞大嫂的叫骂声,映飞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颇有些无奈说道:“我嫂子脾气直,家里都靠她在打点,苏小姐不要见怪。”

我含笑说:“放心,要知道我们苏家最不缺扛刀带枪的粗人,你嫂子到底还是一名手无寸铁的女子。”

映飞看看我,面容放松朗声笑了起来。东厢房的中间房门,吱溜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映霞大嫂叉着腰摆起脸色,看见是我,马上笑脸迎人地喊道:“哎呦,苏小姐,真是稀客,您看映飞这孩子,也不知道赶紧进来知会一声,好让咱们出去迎您,快请进。唉,咱这屋子又小又破的,苏小姐您将就将就。”

走进起居室,里面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八仙桌,四把长条椅,映飞将礼物放到桌上。映霞大嫂瞧了一眼,端着一把椅子用袖子擦拭了两下,放到我跟前,“苏小姐您也太讲礼性了,上门就够给咱们面子了,还带这么多的东西,昨儿还多亏了苏小姐替咱们说话,可那死丫头还不领情,真是叫人烦心。”

我礼貌地回道:“快过年了,在正明斋买了几样糕点,给老人孩子尝尝,还有给映霞姐带了点补身子的药材。大家都是亲戚,相互帮衬帮衬是应该的,我可以进去瞧瞧映霞姐吗?”

映霞大嫂热络地客套一番后,领我进了靠北的里屋,屋里一个年约四五十岁,满脸皱纹憨厚的妇女正帮着映霞梳洗,见我进来,忙端把椅子请我坐下,不等我打招呼,端着盆子低头急急出了房间。

映霞眼睛泛着血丝,红肿的象个小桃儿,鼻音甚重地解释道:“我妈一向怕见生人,我哥的性子随了我妈,被他媳妇吃得死死的,整天在家吆五喝六,耳朵根子都难得清静一回。”

我解开斗篷,挂到衣架上,扫看一圈狭小简陋的室内,随口问道:“那为什么不搬回安家?”

映霞叹口气,“这树要皮,人要脸,当日我没顾梦波哥,是我不义。这会子又赖回去,安家即使不介意,我回去心里也是有个疙瘩,家里虽闹心,至少不亏心。”

我点点头,这时回安家,也就不是自己认识的映霞了。回到座上,问起映霞的打算,她幽幽回说:“家里当然想让我抱着牌位嫁进去,说当年我姑姑,也像是守寡守了这些年,在安家过得衣食无忧,还让家里从大杂院搬出来,盘了一个店铺,还说是你说了,以后出路由我选,可这嫁进去还怎么出来,哪个像样的人家还会要我。可是不嫁吧,心里更悬,梦波哥这一去,流言蜚语怎么关得住,只怕更是死路一条。”

我垂眼无言以对,昨日在安家提出的办法,在映霞眼里竟全都是死路一条。沉默间,映霞大嫂端进一盘点心,递到映霞面前,咂道:“姑娘,你看苏小姐还买了桂花缸炉和槽子糕,这心可真细,快来尝尝吧。要不还有京八件、萨其马、茯苓饼也拿点进来?这在安家兴许不稀罕,对咱们是难得吃上一回,这几日在家也受苦了,换换口味吧。”

映霞拿起一块槽子糕,放到口里嚼了嚼,“这正明斋的东西,到底比小摊子上的强得多。”

映霞大嫂啧道:“哪里是强得多,那是强到海里去了。姑娘,这人呐最是要学会知足,有了孩子心就会定了,别辜负了人家苏小姐的好意。”说着,给我们倒了两杯茶,又一阵风似的挑帘离去。

映霞无奈笑笑,“我大嫂就这样,什么事都要遂了她的心才好,不然整日没完没了的。”

我噗嗤笑起来,“你大嫂还真是个人物,也知道软硬兼施,看你家收拾得也很齐整,是个会过日子的能干人。”

映霞垂下眼,喝光杯里的茶水,盯着空杯叹道:“让人又爱又恨的,这家多亏了她,我也不想给家里添麻烦,小飞今年也要上大学,那一大笔费用还得靠姑姑帮着筹措,不能因为我断了他的路。”

我拿过空杯,续了水放到床头柜上,“安家人一向待人宽厚,该帮的忙他们会帮的,特别是年轻人读书的事,要不行我家里也帮忙出点,不要因为这些事轻易牺牲掉自己。映霞姐,你有没有想过真正靠自己生活,离开这里,到其它地方去,那些飞短流长也就伤不到你了。”

映霞眼睛一亮,复又暗淡下来,我坐下接着说:“我上海的表姐前些日子从美国回来,正筹建着妇女救济会,我想她兴许能给你一些帮助。”

上海的风气比京城开放,映霞目前状况去上海也许更为合适。我详述了瑶歆的情况,映霞听后缓缓低喃了几遍“上海”,猛然抓住我的手,急切说道:“我去,韵洋,我想去。我还年轻,我的人生还长着,韵洋,谢谢……”说着说着,抱着我哽咽起来,但哭声不再是痛苦和绝望,而是激动和期待。

哄劝了好一会儿,映霞才止住哭,两人详商起细节。远祺一家预备元宵节过后动身前往上海,我想让映霞与他们随行,路上好有个照应。映霞决定先拿掉孩子,再去上海,这事儿便成了当务之急,可映霞自己学医,怕喝药落下病症,正经的大医院也不做这种事,又不好明目张胆地随便启齿求人。

我一筹莫展地扬起脸,突地想起了振中,他的那票花花公子朋友,肯定有这方面的信息,忙开心地告诉映霞我的想法,不想她神色复杂地瞧了我两眼。我想起生日舞会上的情景,调笑道:“怎么,你真的喜欢那个绣花枕头?那只好我自己厚着脸去问。那个蓝大少,人还是蛮热心,我保证不泄露你的身份。”

映霞啐了我一口,“韵洋,就你本事,现在满京城呼风唤雨、滑得泥鳅似的人,在你眼里可倒好,成了绣花枕。我是不敢喜欢,也不敢高攀了那人,你要能屈尊去找他,我以后自然是把你当福星供着。”

福星一词,着实耳熟得紧,想到说这话的人,我笑着起身披上裘皮斗篷,回道:“事不宜迟,现在这就去会会我的福星,你安心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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