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庄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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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见。”林濮说。

“你看得见。”濮应走到林濮床前，微微弯下腰说道：“你是玄学界现在最厉害的大师，区区阴阳眼而已，怎么会没有呢？”

略带苦涩的草木香气萦绕在鼻尖，林濮起初以为那是中药味，但闻久了似乎并不相似，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眼眶，林濮不由微微往后仰倒，试图躲避这种亲昵而危险的接触。

濮应的存在感其实并不高，除了与林濮示好外基本再没和其他人讲过话，仿佛真的只是跟着林濮来的搭档而已。

林濮却觉得这人没这么简单，他本能的提防着这个人，但似乎没有人觉得这位濮先生有哪里不对，理所应当的忽视了他。

林濮很快冷静下来，他说道：“我不记得了，全部都不记得了。”

濮应低下头，看着林濮一副如果不是在床上立马可以冲出百米远的样子，有些坏心眼地又凑近了一些：“连我也不记得了？”

“我们很熟吗？”林濮反问道。

“不熟。”濮应说：“也就比朋友更亲近那么一点点。”

这句话他故意凑的极近，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林濮雪白细腻的耳廓上，他看着林濮不自觉躲避的动作，眼中再次翻滚起了暗红色的波涛。

很可爱，想要把他包裹住、藏起来，一点点的拆吃入腹，直到他完全属于我。

怪物有些危险的想到。

林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住打流氓的冲动，问道：“比朋友亲近一点？”

“你是我的主人。”濮应终于不再不再逗弄他，反而离远了一些，坐好说道：“我是和你签下契约的妖兽，濮应。”

“你真的信我失忆了？”林濮问他。

“为什么不信。”濮应说：“这样你就是属于我的了，我就抱着你，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可以骗你相信我，依赖我，让你不得不靠在我怀里瑟瑟发抖，你都不知道你害怕的样子——”

他微微笑着，眼中暗红色的光芒愈演愈烈：“——有多可爱。”

林濮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某种不祥的预感让他脊背发凉，却硬撑着挤出一个微笑：“不能如你所愿真是太可惜了，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失忆呢。”

“是啊。”濮应应道：“真是太可惜了。”

“呜呜…嗝…嗯？林大师，濮先生，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胖子揉着哭的红肿的双眼从门口经过，无意中瞥到敞开的房门里对坐的二人，声音沙哑的问道：“不是说要去花园参加dy的葬礼吗，我们快点去吧，我想让、dy早点入土为安、呜……”

说着他又低下头，抽噎两声，完全不复刚才舌灿莲花的样子。

房间里凝重的气氛就这样被他打破，林濮见这个大男人哭得这样伤心，拿起导盲杖走到胖子身边安慰道：“胖先生，节哀。”

“呜呜……谢谢林大师……”胖子抹了把眼泪说道：“可是我不姓胖……您是不是根本没记住我的名字、呜呜……”

林濮：“呃……是这样的，要不我们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林濮，你直接叫我林濮就好了。”

留在房间里的大怪物和小怪物大眼瞪小眼，濮应有些嫌弃的拎起小怪物头顶上的一撮毛，举到眼前说：“保护好他。”

小怪物想点头，又发现自己这个动作根本点不了头，只能挥挥爪子说道：“我知道了。”

濮应顺手一扔，将小怪物准确的甩到林濮肩上，却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走廊的窗边，自上而下的观赏着庭院中的风景。月下精美犹如仙境的庭院却在濮应眼中逐渐枯败凋零，树上歌唱的鸟儿逐渐化为白骨，清脆的鸟鸣化作白骨摩擦的刺响；流连于花丛中的蝴蝶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绮丽的翅膀逐渐褪色枯黄，最后沉寂于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