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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是最忙碌的时候，老师们既要对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进行讲评,还要制定好教学计划,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结束高中所有课程,以便高三一整年的复习。

老师压力大,学生就更是负担累累。

特别是排在年纪倒数的几个学生，按照成绩排名逐一被叫去办公室谈话，毕竟按这个分数去高考，他们可能连二本院校都考不上。

姜破一上午都在各科老师办公室度过，灌了一肚子心灵鸡汤,回来的时候面色红润,和同样被叨叨了一上午的裘顺形成鲜明反差。

“不是,破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去喝了一锅十全大补汤？”裘顺非常不解，他在听完老师的话后险些自闭,觉得自己未来可能要去大街上捡垃圾了,怎么姜破反倒愈发神采飞扬了？

“我跟老蔡说了,我以后要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姜破双手插在兜里坐下,又开始蹬椅子。

“……老蔡信了？”裘顺瞪大了眼睛,觉得他破哥也是牛逼，心灵鸡汤就得用更加鸡汤的话来破解，这方法没毛病。

“我还说，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不一定要考上大学。”姜破说，“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办法反驳我，就把我放回来了。”

其实他这也算投机取巧，因为这话原本就是老蔡自己对教导主任说过的，成绩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姜破用他的话来堵他，老蔡心里也是认同这个想法的，自然没办法反驳。

“啊？那你是不打算考大学了吗？”裘顺问道。

“谁说不考？”姜破戳了戳宁烊，在对方把背靠到椅子上偏头侧听的时候，问道，“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

裘顺也看了过来，听破哥的意思应该是宁烊去哪他就去哪，而这也间接决定了裘顺未来努力的方向——反正他肯定是要跟着他破哥一块儿走的。

宁烊现在的成绩在班上不上不下，刚好排在中等水平，冲一冲普通大学应该不是问题。

裘顺想着，如果是二本，那他最后一年努努力，说不定也能踩个末班车。

然而宁烊抿唇思考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想好。”

姜破说：“慢慢想，不急，反正还有时间，等你想好告诉我一声就行。”

“……”宁烊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在姜破满含笑意和期待的目光中僵硬地点了点头。

许是高三临近让大家也有了一些压迫感，上课的时候玩手机睡觉摸鱼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也只在课后和放学变成以前热闹吵杂的十班，导致每次教导主任经过都要皱着眉头说一句死性难改。

周围的人在讨论什么话题宁烊一句也没有入耳。他手里转着笔，脑中不断闪过姜破对他们未来的构思，一起努力考去同一个地方，上同一所大学，陪着对方一起长大……确实，光是想想就觉得非常美妙。

宁烊盯着试卷上的题目，以往这些他看一遍就能立刻知道解题思路，今天却像电脑出了故障一样，题目输入进去却成了一片空白。

“……宁烊？”有人叫他。

宁烊回过神，发现是前桌的英语课代表方媛，他“嗯”了一声说：“刚刚走神了。”

“是不是打扰你做题了啊？”方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抱歉，说道，“我就是来问问你，周五我过生日，想请大家一起去唱歌，你来不来？”

宁烊对于这种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于是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方媛看上去有点失望，目光瞥过他身后，欲言又止，过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道：“要是你不去的话，姜破肯定也不会去的……”

“……”她眼里的紧张与期待太明显，宁烊想不发现都难。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知该怎么接话，毕竟他和姜破的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再者如果他现在开口劝小姑娘放弃，在对方眼里未免太过多管闲事。

于是他非常心安理得地把这个麻烦问题丢给了姜破。

谁知这二愣子听说她要过生日，没多想就答应了：“行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和烊哥一起去。”

宁烊：“……”差点忘了，姜破在某些方面直得人神共愤，完全没意识到别人对他的好感。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出尔反尔，而且方媛也已经高高兴兴地去告诉小姐妹这个消息，打算周五在麦乐迪定个大包厢了。

寒假刚过完，高二节奏又突然加快，因此第一周的课上完，大家都身心疲惫，去KTV唱歌俨然成了纾解压力最好的方式。

方媛作为班上的英语课代表，人缘也极好，十班大部分人都愿意来给她捧场庆生。

刘伟光和几个男生还联名做了个三层的蛋糕打算给方媛一个惊喜，周五一到放学的点，他们几个就先找借口溜去拿蛋糕了。

宁烊和姜破的生日礼物就比较简单，姜破毫无新意地在饰品店逛了逛，拿了一对珍珠耳坠就要去收银台结账。

“我还没选好。”宁烊皱眉说。

他对于女生喜欢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头绪，看上去好像都差不多。

“我替你选好了。”姜破晃了晃手上的耳坠，“左边的这只算你送的。”

“……”宁烊第一次听说送人耳坠还有分一人一只送给别人的，顿时被他的骚操作惊得半天没说话。

“他们蛋糕都能联名一起送，怎么我们联名送耳坠就不行？”姜破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对他和宁烊一起送礼物沾沾自喜。

虽然他俩还没出柜，但这种行为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他和宁烊是一起的，让他有种隐秘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嗯，一起送吧。”宁烊说。

因此一出店门，他就把耳坠一半的钱转给姜破了，并在他开口前打断道：“如果我不付钱，那这个礼物就算你一个人送的了。”

姜破皱着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收了款，扭头就用红包的形式又给宁烊转了回去，得意地晃着手机说：“男朋友心情好，发个红包开心一下，不准不收。”

宁烊：“……”

这人是不是对给他花钱有种变态的癖好？

在姜破的逼视下，宁烊只能地点开那一排红包，转而存进另一张新卡里。

这里面还有姜破之前转给他的房费，转的时候没想到姜破只在他家住了一晚，直接按一周的份算的，涉及金额较大，后来宁烊要还给他，他还不乐意。

无可奈何之下，宁烊只好去银行开通了一张新的银行卡——用来存姜破的钱。

两人买礼物的地方离麦乐迪不远，买好了步行就能走过去。包厢号早就在群里说过了，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十班很多人都已经到了，一眼望去全是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