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文案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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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年的声音很小，只是含在嘴里，喃喃自语一般，却偏偏一字不落地落在裴朗的耳朵里。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深，又很浅，半晌后轻嗤一声，伸手把放在车框里的书包扔回她的怀中，一踩脚蹬，被秋风载着很快离开对方的视线。

晨风轻飘飘地捎来秋天的气息，树梢的红叶打着转离开生长了三个季节的枝桠，安安静静地飘落在她脚边。

阮年年抱着被扔回到怀中的书包，仍旧是低着头看自己脚尖的姿态，片刻之后，终于缓缓抬头。

如蝶的眼睫轻颤，身边没有那辆被人仔细擦拭了后座的自行车，也没有一个人蹬一下划几步，明目张胆地跟在身后。

她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的脚步都变得轻快几分。

教学楼少有人来的走廊尽头，几个人正聚在一角吞云吐雾。

程栋梁献宝似的递上一根烟，言语间满是得意：“这是老头子新带回来的，比上次那个还带劲，尝尝？”

虽然上次回去之后被老头子发现自己偷拿了烟，难免要吃上一顿竹笋炒肉，有了好东西，总是忘不了分享给几个好兄弟的。

一簇银色的火苗从压在拇指下的打火机中升起，一明一灭的咔哒声中，零星的火星点燃灰色的情绪。

裴朗咬着烟头吸了一口，这一口吸得有点狠，雪白的烟身很快便燃了五分之一，能麻.痹人情绪的尼.古.丁化成淡青色的烟雾一圈圈在眼前晕开，烟雾中出现一张红着眼眶满脸抗拒的脸。

他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眼睛垂着，并不将烟吞入肺，含在嘴里片刻便吐出。

可即使不吞入肺，心底嘴里仍旧是一阵阵的发苦发涩。

他将烟头摁灭在墙角，起身去不远处的厕所洗手。

走廊很长，他们站在尽头的一角，一路过去，昏暗的角落里有人在偷偷接吻，意乱情迷之中听到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女生羞红了脸庞，把自己藏进男生的怀里。

男生笑嘻嘻地轻拍怀中女生的脑袋，和裴朗打招呼：“朗哥，来抽烟？”

裴朗冷淡地点了下头，男生又低头将怀中人的脸抬起，嬉笑着把人逗弄得满脸通红。

裴朗站在水池前，垂着眼睛看哗哗的水流从指间淌过，他的身影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前再次被人堆了一堆练习册，阮年年的心底很是抗拒。

她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恶作剧还是因为觉得无聊，总之在她眼里，逗弄也好，亲吻也罢，都不会是出自真心。

堆在她面前的练习册自然也与真心无关。

“我不会告诉叔叔阿姨的。”

阮年年只当裴朗只是想要在父母面子装个样子，前面的这些手段不过都是让她帮忙打掩护的方式，她好声好气地配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只要对方不自己说出口，她什么都可以配合。

“不说什么？不说我亲了你，还是不说我喜欢你？”裴朗坐在椅子上，他的指尖还夹着一张清脆的纸页，纸页上浓烈的墨香淡到已经闻不出来。

在脆脆的纸页翻动声中，他的半张脸隐藏在灯光投射下的阴影中，露出的另外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就好像他们此刻正在谈论真的只是晚上要不要学习的事情。

阮年年心神一震，一张脸火烧似的热，她的嗓子像被人掐住，张合几次才勉强挤出一道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如果你是想要报复我……”

“阮年年，”裴朗打断她的话，他从椅子后站起，另外半张脸也从阴影中露出，与另外半张显露在灯光中的脸组成一张轮廓坚毅的脸：“我说我喜欢你，不论你怎么否认，这都是事实。”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喜欢你。所以，请你做好准备。”

“做好喜欢我的准备。”

房间里静默一瞬，阮年年被他霸道的话震的半晌说不出话，只是憋红了脸，扬起脑袋，愣愣地看着他。

眼眶有点红，目光又呆又软，裴朗的心里软了一瞬。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对阮年年的冲击有多大，有点无奈，但也知道非这么做不可。

他又坐了回去，他的身高在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略显委屈地蜷在桌底，看着有些可怜，也没了先前极强的压迫感。

阮年年终于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她后退几步，想离开这里，胳膊就被人捉住。

一道无奈的嗓音传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