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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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我娘是一个外域舞姬，被人献给皇帝时因为貌美颇受宠爱，但是不久宫里面又进了新人，有人趁此机会故意设计陷害我娘，然后她便失宠了。以前这个地方叫‘梅殿’，我娘被封为梅妃。”沈黕顿了顿接着道，“他们都说从未有舞姬侍女可以得到如此之高的位分，所以在我娘失宠后日子过得便比较艰难，直到后来她生我难产死去。”

楚辞听到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沈黕，这些书里也曾提过，但那终究都只是一笔带过，现如今身处其中再听沈黕讲起，心中个别滋味便只有自己才知晓。

“这些都是听以前一个跟着我娘的老人说的了，他曾经在年幼时照顾过我。”

“那他现在呢？”楚辞问道，脱口后他就有些后悔了，这人约莫是死了，毕竟年龄不小日子又过的苦，他又提起了沈黕的伤心事。

“他啊……”沈黕像是回忆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他后来被人收买，偷走了我的玉牌。”

“这……”楚辞更加心疼了，或许在这个世上对于沈黕来说背叛比死亡更让人厌恶，“你还有我！”他快走几步赶上了沈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我一定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沈黕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忽略了楚辞的话，他慢慢停下脚步道，“到了。”

楚辞目光顺着沈黕的视线看去，那里有一块小小的木板，下面有几根粗细不均的木棍插入土中支撑着，因为之前的风雨已有些东倒西歪。

"母亲，我又来看你了，今天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沈黕走到跟前跪下轻声道。

楚辞一脸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一幕，自己是不是也要跪下？他想了想，去见朋友的母亲好歹也得跟着喊一声‘伯母’不是！于是他也跟着跪下道，“伯母，我是楚辞，小黕的朋友，以后您就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沈黕看着楚辞认真地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辞哥哥，你快起来吧，地上凉，你的病还未痊愈。”

“没事，第一次见伯母，礼数应当周全。”

沈黕见他如此坚持便加快手头速度将小木板小心翼翼地扶正，然后拿东西加固，“其实，”他缓缓开口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楚辞闻言抬头疑惑地看过去.

“这里只有一个玉镯，是我娘临死前留下来的。”沈黕突然笑了一声，“听人说她的尸骨当时就直接被扔到了乱坟岗，连一个为她收殓骸骨的人都没有。所以这其实只不过就算是一个衣冠冢而已。”

“节哀。”楚辞干巴巴地说道。

“以前我总是想来到这里祈求可以得到一丝坚持下去的勇气，但是我现在发现人死了就什么用都没有了，活着的人才更为重要。怪不得、怪不得，他们要背叛我。母亲对他有恩，但是母亲终究已经死了，他把我养大本就已算是还清了。”

楚辞听着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之感，但是如果沈黕愿意向前看那肯定是好于一直故步自封，“珍惜活着的人，缅怀死去的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吧。”他想了一会儿憋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所以我们不要再折腾自己了。”沈黕站起身，向楚辞伸出手道，“没有必要再因为一个死人而病倒自己，走吧，我们回屋先暖和一会儿，你的药还没有熬好，等我马上熬好了你赶紧喝，早日退烧，我们也可以早一天去学堂。”“嗯。”楚辞点点头抓住沈黕的手借力站起来率先一步向外面走去，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没有死人埋在这里，虽然他也觉得这样想很是抱歉，但是他真的没有胆大到和死人只有一墙之隔相处。